纱帐无风自动,烛芯“啪”地绽开一朵灯花。
李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忽然明白了什么,羞得连脚尖都泛起淡淡的粉。
月光漫过窗棂,满室清辉如练,映得两人身影朦朦胧胧,恍若置身杏花疏影里。
“你坏死了……”李淽声如蚊蚋,带着哭腔。
杨炯这才松手,却将她转过身来,搂进怀里。见她双眼紧闭,长睫轻颤,面上红潮未退,更添娇艳。
杨炯心中爱极,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笑道:“现在可不那么紧张了?”
李淽睁开眼,捶打他胸膛:“你欺负人!坏蛋!大坏蛋!”
杨炯握住她手,放在唇边轻吻:“这还叫欺负呀!我若真拿出本事,你不得哭死!”
这般说着,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方才只是开胃小菜,正餐还在后头呢。”
李淽闻言,身子一僵,抬眼看他:“还、还有?!!”
“自然。”杨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卿卿难道没听说一句话?”
“什么话?”
“来而不往非礼呀!”
杨炯不再言语,只将李淽轻轻揽近。
李淽轻呼一声,羞得捂脸:“枝头杏蕊沾晨露……怎堪君顾……”
杨炯抬眼望她,眸中映着烛光摇曳:“玉蕊含香清自远,东风拂处最堪怜。”
言罢,复又垂首。
李淽顿觉一阵温软暖意漫上心头,似三月细雨浸润花枝。她咬住唇,指尖捻着裙角,那裙角已皱作一朵朵浅淡的流云。
陌生的悸动自心头漾开,如杏花在月夜里悄然舒展瓣蕊,每一缕颤抖都带着清甜的羞怯。
“莫教……莫教花影乱……”李淽细语如吟,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微颤。
杨炯愈添温柔,细品春光。
李淽渐觉神思飘忽,往昔种种浮上心头。
初见时两人针锋相对,危难时他毅然相护,留下郑重承诺。春日并放纸鸢,夏日同走街巷,凡此种种,皆如跑马灯般在眼前浮现。
忽然间,她如见满树杏花在晨光中粲然绽放,玉瓣纷扬似雪。
李淽轻吟一声,身子如风中花枝般微倾,复又柔柔落回枕畔,青丝散作水墨烟云。
杨炯抬头,见她眼波潋滟似春水,腮边染着比杏花更娇的绯色,额间细汗如朝露晶莹。
心中爱意愈深,遂俯身在她耳畔轻语:“今宵共醉花阴下,不问春风第几回。”
许久,李淽才缓过气来。
她睁开眼,见杨炯正含笑看着自己,顿时羞得不行,抬手捂住脸:“你、你坏死了!哪里学的这些……”
杨炯将她搂进怀里,笑道:“无师自通,只为卿卿。”
李淽将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道:“你就会说好听的。”
“那我说点实在的。”杨炯抚着她长发,柔声道,“卿卿,等我从江南回来,便娶你过门。咱们生几个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我带你们游遍大江南北,看尽人间美景。”
李淽听着,心中甜蜜,却故意嗔道:“谁要嫁你了?我还没答应呢。”
“不嫁我嫁谁?”杨炯挑眉,“这天下还有比我更懂你、更疼你的人?”
李淽抿唇一笑,却不答,只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细声细气道:“那你……快去快回。我……我在京城等你。”
“自然。”杨炯握住她作乱的手,“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还得把今夜的事办完。”
李淽一愣:“还有什么事?!!”
杨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方才只是前戏,正事还没办呢。”
李淽这才明白他说的“正事”是什么,顿时慌了:“还、还要?”
“自然要。”杨炯低头吻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岂能虚度?”
这般说着,杨炯吻得温柔,可动作却坚定。
李淽初时还羞怯抗拒,可在他温柔而执着的攻势下,渐渐软化下来。
纱幔轻扬,灯影摇曳。
湖涛阵阵,荷叶莎莎。
一个时辰后……
李淽软软瘫在榻上,浑身无力,连指尖都懒得动。杨炯侧身搂着她,指尖在她背上轻轻划着圈。
“卿卿果然厉害!”杨炯小声调笑。
李淽瞪他一眼,可那眼神娇媚无力,毫无威慑力,反而更添风情。她抬手捶杨炯一下,嗔道:“你还说!方才……方才差点没羞死我!”
杨炯握住她手,放在唇边轻吻:“夫妻之间,这是常事。日后习惯了便好。”
“谁跟你是夫妻……”李淽小声嘟囔,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杨炯见了,心中更爱,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卿卿方才……美极了!”
李淽脸又红了,将脸埋进他怀里,不肯抬头。
杨炯也不再逗她,只搂着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