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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昨日燕王送了王相一首诗,那我就附上一首给你丁谓,你且听好了: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这首诗,形容你父子俩,再贴切不过了吧?”
这首诗说得辛辣至极,将丁谓父子的贪婪刻画得入木三分。
殿内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笑出声来。
丁谓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丁凛,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口血气涌上喉头,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丁凛却不罢休,目光转向陈彭年:“陈学士,你身为翰林学士,本应饱读圣贤书,为陛下分忧,可你却整日跟在王钦若身后,帮他起草那些颠倒黑白的奏折,为他的贪赃枉法粉饰太平。
你编纂的《册府元龟》,字字句句都在宣扬忠君爱国,可你自己做的,却是些欺君罔上的勾当。你摸着自己的胸口说说,你对得起‘翰林学士’这四个字吗?对得起先圣的教诲吗?”
陈彭年面色苍白,低下头不敢与丁凛对视。他本就好名而怯懦,在龙图阁更是被同僚起了个“嗫嚅翁”的外号,被丁凛这番话骂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丁凛的目光落在刘承珪身上:“刘指挥,你身为步军副都指挥,掌管京畿防务,却整日与王钦若等人勾结,为他们的不法行为保驾护航。
三月京兆府有百姓告丁谓之子欺压良善,你却收了丁谓的好处,将告状的百姓抓起来毒打一顿,关进大牢。这便是你身为武将的职责?
你手中的兵权,是用来保护百姓的,还是用来欺压百姓的?你若再执迷不悟,迟早有一天,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刘承珪是个武将,性子本就暴躁,被丁凛骂得火冒三丈,就要上前动手:“你这老匹夫,休要胡言!”
“怎么?被我说中了,就想动手打人?”丁凛丝毫不惧,挺直了腰杆,“我丁凛虽无缚鸡之力,却也不怕你这等莽夫!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便立刻撞死在这丹陛之下,让陛下看看你这‘ 戾爪将军’的嘴脸!”
刘承珪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扬起的拳头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狼狈。
丁凛这一番话,从林特骂到刘承珪,将“五鬼”的丑事一一揭露,更兼言辞犀利,文采斐然,骂得他们哑口无言,颜面尽失。
殿内新党官员无不拍手称快,旧党官员则面色凝重,不少人悄悄往后退了退,与“五鬼”划清界限。
枢密使高耿见场面失控,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他是两朝元老,为人沉稳,处事总当和事老,不表态不争论,像一面只懂调和的鼓,毫无立场,便就被冠以“和鼓枢密”之雅号。
“丁大人所言,自有陛下明断。只是今日乃朝会之期,陛下早已过了驾临的时辰,不知为何迟迟未到?”说着,高耿转头看向殿外的内侍,“去问问,陛下何时驾临?”
那内侍连忙躬身应诺,转身快步跑出殿去。
不多时,他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色有些慌张:“回……回各位大人,陛下……陛下一早就带着宫人出宫了。”
“出宫了?”高耿皱眉,“陛下出宫做什么?可有说去向?”
“说是……说是去城外流民安置点赈灾去了。”内侍低着头,小声说道。
“什么?!”
殿内众人无不惊诧,纷纷交头接耳。
女帝自登基以来,虽也关心民生,却从未亲自出宫赈灾,今日怎么突然有了这般举动?
新党官员先是一愣,随即纷纷露出了然的笑容。
皮卞拍着大腿道:“我就说嘛,燕王昨日入宫,定然是劝动了陛下了!人家青梅竹马,什么体己话说不得?可总有那不揣冒昧的歹人从中作梗,离间天家君臣。真是不知所谓!可笑至极!”
苏明允也是笑道:“还得是燕王!一回京就打开了局面,陛下亲自出面,比我们在朝堂上争论千百句都有用。”
新党众人笑而不语,心中也都看得清楚,这丁凛被放出来,拉着女帝去赈灾,定然是杨炯的手笔。
而“五鬼”和旧党官员则面色不善,一个个如丧考妣。
王钦若脸色铁青,他本想借着今日朝会参劾杨炯,即便不能将他拉下马,也能给其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女帝突然出宫赈灾,这下他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林特沉默半晌,突然深刻的感受到了“君心难测”四个字的分量,当即重重地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就往外走。
王钦若、丁谓等人也无心再留,纷纷拂袖而去。旧党官员见此情景,也一个个摇着头离开了大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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