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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国战,为了克敌,更是……唉,连那有伤天和的法子都敢用。这等人物,心中只有利害权衡,哪有什么旧情可念?莫说五百人,便是五万人在他眼中,怕也只是一串数字罢了!”
“听你此言,倒似有几分佩服?”李怀仙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审视,“莫非你也想学那等无情无义、只知功利的行径?”
杨群连连摆手,做出一个惧怕的表情:“佩服归佩服,这等事我可学不来,也不敢学!若让我家那嫂子知道了,非把我这身皮扒下来,扔进油锅里炸透了不可!”
李怀仙先是一怔,随即想起那位以严厉治家闻名的郑夫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久闻郑夫子家规森严,今日看来,杨将军你这纨绔习气,也没少受磋磨啊!”
“哎呦,快别提了!”杨群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我那嫂子,眼神比刀还利,说道理比御史还狠,想起来我这心里现在还怦怦跳呢!”
二人正说笑间,忽见中军主帐方向,帘笼一挑,走出一位女将军。
只见她身量极高,竟有八尺上下,比身旁的亲兵还高出半个头去。生得一张鹅蛋脸儿,不施脂粉,却天然俊俏,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眸子亮如寒星,顾盼之间自有威严。
身上穿着麟嘉卫特制的软甲,更衬得身姿挺拔,英气逼人。此人非是别个,正是麟嘉卫“摧”字营中郎将闻人东方。
杨群一见是她,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堆起笑容,没话找话地迎上去:“闻人,这一大早的,又用燕窝滋补呢?”
闻人东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白瓷盅,无奈道:“还不是杨将军害喜,闻不得荤腥,这上好的血燕也吃不下,又便宜了我!
这一路行来,三天两头便是一盅,吃得我嘴里都快淡出鸟!” 说着,她似下定决心般,仰头将盅底最后一点汁水饮尽,仿佛喝药一般。
转眼看见李怀仙炉上正沸的咖啡,眼睛顿时一亮,径直走过去,占了杨群方才的位置,自顾自滤了一杯,叹道:“还是这东西对脾胃!苦是苦些,回味却甘香。你说郡王是怎么琢磨出这等奇物的?喝着提神,闻着醒脑,一日不饮,便觉少了些什么。”
“你既爱喝,早说呀!”杨群凑上前献殷勤,“等回了长安,我去嫂子那儿讨些永昌府来的上等豆子,那才叫一个香醇地道,比这军中之物强上十倍!”
闻人东方却不理他,只捧着杯子小心吹气,眼波流转间,不经意似的扫过一旁静坐的李怀仙。
李怀仙似有所觉,抬眼与她目光一触,随即微微颔首,便又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杯中深褐色的咖啡,默然不语。
杨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正待酸上几句,忽见不远处,西北路青塘府大都督邹鲁,领着几名亲随,面色沉郁,步履生风,直朝着中军主帐而去,气势颇有些不善。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敛了面上笑意。
杨群低声道:“瞧这架势,怕是要生事端。”
闻人东方放下杯子,站起身:“去看看。”
李怀仙亦随之而起。
三人便悄悄尾随其后,来到中军大帐之外。
只见帐门前亲兵肃立,见是这三位将军,亦不敢阻拦。
杨群使了个眼色,闻人东方会意,假意与守帐亲兵询问粮草之事,引开其注意力。
李怀仙则背对帐帘,身形微侧,似在观赏远处雪山景色,实则挡住了外侧视线。
杨群趁机,悄无声息地凑到帐帘旁,用指尖轻轻掀开一条细缝,三人俱是凝神屏息,侧耳细听。
帐内,莱国公沈槐与麟嘉卫主将杨渝正在议事。
杨渝今日只着一身素色劲装,未施粉黛,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虽容颜略显憔悴,眉宇间那股英飒之气却未曾稍减。她正与沈槐对坐于一张临时拼凑的沙盘前,指点着其上山川河流。
忽见邹鲁不经通传,径直闯入,抱拳一礼,声音洪亮却带着几分质问:“莱国公!请问我军已在格尔木驻留一夜,何时方能开拔,转道乌图美仁?”
沈槐抬起头,眉毛微微蹙起,讶然道:“乌图美仁?邹都督,本公何时说过要往乌图美仁去?”
邹鲁闻言,脸上亦是露出诧异之色,道:“国公何出此言?朝廷明令,既要解龟兹之围,亦需趁机凿空西域,复我百年故土!
若走青塘古道西线,经乌图美仁直插疏勒城,便可一举切断塞尔柱人的后勤命脉!此乃一石二鸟之上策!一则可遥控天山南路诸邦,使其不敢妄动;二则疏勒一下,龟兹之敌后路被断,其围自解。如此大利,为何不取?”
“邹都督!” 不待沈槐答话,杨渝已霍然起身,一双凤眸含威,逼视着邹鲁,“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