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瞬间沸腾到了顶点,狭窄的广场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麟嘉卫的盾墙如同移动的绞肉机,利刃盾缘切割,长枪攒刺,将挤在前方的倭寇一层层刮下、刺穿。
后续跟进的步兵则三人一组,刀盾配合,如同无数把灵活的手术刀,沿着麟嘉卫打开的通道和敌人溃散的缝隙,凶狠地切割、穿插进去。
他们不追求一击毙命,刀盾手格挡开敌人的武器,长枪手便从盾牌缝隙中闪电般刺出,专攻下盘或侧翼,不求杀死,只求刺伤,制造更大的混乱和恐慌。
一旦有小股倭寇试图结阵顽抗,立刻便有数支小队默契地合围上去,盾牌挤压,长枪乱捅,瞬间将其淹没。
倭寇的阵型被彻底分割、打散。他们惊恐地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冰冷的刀锋和嗜血的眼睛。
狭窄的空间让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士刀难以施展,拥挤的人群让他们连转身都困难。不断有倭寇被身后的同伴推搡着撞向大华的枪林,被数支长枪同时贯穿身体,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
有人被盾牌狠狠撞倒,还未来得及爬起,便被无数双铁靴踩踏而过,化作肉泥。更有人被挤在中间,活活窒息而死,脸色青紫,眼球暴突。
空中箭矢依旧如飞蝗般落下,带走后排的生命。轰天雷不时在人群最密集处炸响,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一片血肉模糊的空缺和更加凄厉绝望的哀嚎。
毛罡的大环刀已成了真正的绞肉机。他不再刻意劈砍,而是如同巨熊般在敌群中横冲直撞,沉重的刀身带着惯性左右拍砸,凡被刀背扫中者,无不筋断骨折,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翻一片。
牛皋的双斧则如同风车般轮转,他杀红了眼,身上又添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浑然不觉,只是疯狂地劈砍着眼前能看到的一切活动物体。
杨炯则完全沉浸在杀戮的快意中,角宿长刀化作一片青蒙蒙的光,刀光过处,断肢与头颅齐飞,他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目标死死锁定那越来越近的高台。
大华军阵在杨渝精准的指挥下,如同一个巨大的、不断收紧的死亡之网,将倭寇最后的精锐一点一点地挤压、碾碎。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阵绝望的抵抗被碾平,仅存的百人倭寇彻底崩溃,哭喊着丢下武器,如同无头苍蝇般涌向广场尽头那座象征着倭国神权祖灵的最后殿堂——清和殿。
沉重的殿门被他们撞开,残兵拥入,原本的冷清之地,今日却成了万军厮杀之所。
杨炯、毛罡、牛皋三人几乎同时杀透重围,踏上了清和殿前冰冷的石阶。身后是尸山血海,脚下是浸透了血浆、滑腻粘稠的石板。数万大华将士如同沉默的潮水,迅速将清和殿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如林,指向紧闭的殿门,肃杀之气冻结了空气。
“砰!”殿门猛地被从里面撞开一条缝隙,几个浑身浴血、眼神疯狂到极点的倭寇精锐踉跄着冲了出来。
他们手中拖拽着两个挣扎的女子,正是被俘的媄子和尾水女。其中一个暗卫头目,手中赫然提着一颗仍在滴血的头颅,正是拼死护卫媄子的佐佐木希子,那头颅双目圆睁,似乎仍带着不甘与愤怒。
“站住!再敢上前一步!立时让这两个女人身首异处!”那头目用生硬的华语嘶吼着,声音因恐惧和疯狂而扭曲变形,手中染血的倭刀死死架在媄子纤细的脖颈上,刀刃已压出一道血痕。
杨炯脚步猛地一顿,看着那同王修有着五分相似的女人,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她那传说中的妹妹。
她角宿长刀斜指地面,刀尖滴落的血珠在石阶上砸开一朵小小的血花。脸上溅满的鲜血和硝烟遮蔽了表情,唯有一双眸子,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深渊,死死盯着那暗卫头目架在媄子颈间的刀锋。
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突然,杨炯接过身旁亲兵一支填装好的燧发枪,手臂平举,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对准了那暗卫头目的眉心。
“放下人,留你全尸。”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暗卫耳中。
那暗卫头目瞳孔骤缩,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色厉内荏地吼道:“休想!退后!否则……”
话音未落。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炸响,枪口喷出一团刺眼的火光和白烟,铅弹擦着暗卫头目的头皮飞过,将他身后一名暗卫的肩胛骨打得粉碎,那暗卫惨嚎着倒地。
“否则怎样?”杨炯面无表情,随手将打空的短铳丢给亲兵,又接过一支填装好的,枪口依旧稳稳指着那头目,手指再次搭上扳机。
他一步步,极其缓慢地踏上石阶,靴底踩在血泊中,发出粘稠的“咯吱”声。
每一步,都如同踏在那些暗卫的心尖上,压迫感十足。
毛罡、牛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