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间,露出了它们的真容,竟是数十条鳞甲乌黑发亮、眼如血红灯笼的巨蟒。这些畜生显然已被秘法催发得狂性大发,刚一落地,便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匕首般的毒牙,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嘶鸣,疯狂地扑向猝不及防的重甲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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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蛇!不!是蟒!” 惊呼声、惨叫声瞬间撕裂了死寂。
惊呼声此起彼伏,一条巨蟒粗壮的蛇身如钢鞭般狠狠抽在一名重盾兵身上,那精钢塔盾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凹陷下去。
士兵连人带盾被抽得离地飞起,重重撞在石柱上,口喷鲜血,眼见不活。另一条巨蟒则闪电般缠住一名士兵,那足以抵御刀劈斧凿的重甲,在巨蟒恐怖的缠绕绞杀下,竟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士兵双目暴突,口鼻喷血,连惨叫都发不出,瞬间被绞成一团模糊的血肉铁块。更有巨蟒直接噬咬,毒牙穿透铁甲缝隙,注入剧毒,中者顷刻间面色青黑,浑身抽搐而亡。
殿内瞬间成了血肉磨坊,腥臭的蛇涎、滚烫的人血、破碎的内脏四处飞溅,将原本庄严的殿堂涂抹得如同阿鼻地狱。
“退!快退出去!” 毛罡须发皆张,状若疯熊,手中大环刀发出刺耳的呼啸,九环齐震。
“孽畜受死!” 他看准一条凌空扑向自己的巨蟒,力贯双臂,一招“力劈华山”,刀光如匹练般斩下。
噗嗤!
血光冲天,硕大的蛇头应声而落。
“老毛好刀法!” 牛皋见状精神一振,怒吼着挥动双斧,朝另一条巨蟒七寸处猛劈下去!
“给老子断!” 巨斧深深嵌入蛇躯。
然而,毛罡还未来得及喘息,那被他斩落的蛇头,竟在地上猛地弹跳而起,如同离弦之箭,一口死死咬住了旁边一名正奋力举盾格挡的重甲兵的脖颈。毒牙穿透护颈的锁环,深深刺入。那士兵浑身剧颤,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怪叫,竟挥刀砍向身侧的袍泽。
“小心!蛇头未死!” 毛罡骇然惊呼。
与此同时,牛皋也陷入了绝境。他那柄深深砍入蛇身的巨斧竟被坚韧的蛇骨死死卡住。那巨蟒负痛,发出凄厉至极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翻滚,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
牛皋只觉双臂剧震,虎口崩裂,再也握不住斧柄,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狠狠甩飞出去,轰隆一声砸在远处的石柱基座上,口喷鲜血,眼前金星乱冒。
“老牛!” 毛罡肝胆欲裂。
更恐怖的是,那崩碎的藻井深处,再次传来密集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沙沙声。
无数条细如手指、色彩斑斓的毒蛇,如同决堤的彩色洪流,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它们落地后,便疯狂地寻找一切可以噬咬的目标,顺着重甲的缝隙、面甲的孔隙,无孔不入地钻入。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凄厉绝望到极点的惨嚎,士兵们疯狂地拍打、翻滚,却无法阻止那些冰冷滑腻的毒物钻入体内。不断有人抽搐着倒下,面色青紫,口吐白沫,身体诡异地蜷缩。
“撤!快撤!” 毛罡和挣扎爬起的牛皋,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挥舞兵器奋力断后。
残存的重甲兵相互搀扶,顶着盾牌,踏着同伴的尸体和滑腻的蛇躯,拼死向殿外冲去。
当最后几十名浑身浴血、甲胄变形的士兵踉跄着冲出太极殿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门洞时,殿内凄厉的惨嚎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蛇嘶仍清晰可闻。
殿外严阵以待的我军将士,目睹袍泽如此惨状,无不目眦欲裂,悲愤填膺。
殿门处,七八名被毒蛇咬中、自知无救的重甲兵,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逃生的脚步。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手中残破的巨盾狠狠砸在地上,以血肉之躯为基,用肩膀死死顶住盾牌,在太极殿门口铸成了一道摇摇欲坠却坚不可摧的血肉铁闸。
“侯爷——!” 为首一名被咬穿了脖颈、半边脸已呈青黑色的校尉,奋力扭过头,朝着远处高坡上那玄色身影,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嘶声咆哮,声音凄厉如啼血杜鹃:“向我开炮!向我开炮!给兄弟们报仇啊——!”
吼声未落,一条狰狞的巨蟒头颅猛地从门内阴影中探出,一口咬住了他的头颅。那校尉身躯剧震,却依旧死死顶住盾牌,未曾后退半步。
“我艹!!!” 杨炯将这惨烈一幕尽收眼底,一股剜心之痛瞬间攫住了他。
这位转战万里、杀人无数的镇海侯,亲眼看着那些忠勇的士兵,以血肉之躯堵住蛇潮,只为给袍泽争取一线生机。那声声泣血的“开炮”嘶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卢启——!” 杨炯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周身散发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竟让周围亲卫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指着那正被巨蟒噬咬的殿门,声音嘶哑扭曲,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咆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