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便来到了位于船艉底层的厨房重地。门口原本该有两名值夜守卫,此刻却不见踪影。
杨妙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并未直接闯入,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竹管,拔开塞子,对准门缝轻轻一吹。
一股无色无味的轻烟悄然飘入。
片刻之后,厨房内传出两声沉闷的“噗通”倒地声。
杨妙妙侧耳倾听片刻,确定再无动静,这才轻轻推开厨房门,闪身而入,反手又将门虚掩上。
李澈和白糯如同壁虎般无声地攀附在厨房上方一处通风口的阴影里,透过缝隙向下望去。
厨房内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灶台冰冷,但几个巨大的蒸笼和木桶里,成堆的馒头、煮好的粟米粥、还有几大盆腌菜,显然已经备好了清晨将士们的餐食。
两名守卫歪倒在隐蔽的角落里,人事不省。
杨妙妙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她眼中闪烁着决绝,不再犹豫,将粉末均匀而迅速地洒向那些馒头、粟米粥和腌菜之中,动作麻利,显然早有预谋。
“泻药!”李澈看得真切,心头火起。
这女人好毒的心肠,竟想给全船将士下药,让所有人腹泻虚脱,无法按时登陆。这分明是要延误军机,破坏姐夫攻打平安京的大计。
眼看杨妙妙就要将药粉撒完,李澈小嘴一撇,计上心头。她凑到白糯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飞快说道:“糯糯,看我眼色行事!一会儿咱们好好跟这个坏女人玩玩,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只管跟着我说话,记住,千万别碰那些吃食!”
白糯虽然不明所以,但看李澈一脸兴奋狡黠的样子,知道有好玩的,立刻用力点点头,大眼睛里也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李澈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拉着白糯的手,猛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故意放重了脚步,同时用一种被吵醒后极度不满、又带着浓浓孩子气的抱怨声调大声嚷道:
“哎呀!白糯!你这磨人精!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非说肚子饿得咕咕叫,非要拉着我来厨房找吃的。你自己折腾还不够,还要连累我!这黑灯瞎火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早上吃不行吗?非得这时候来!”
她一边嚷,一边“气呼呼”地拉着同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弄得有点懵的白糯,大步流星地朝着厨房门口走去。
白糯被她这声嚷嚷惊得愣了一下,随即看到李澈朝她飞快地挤了挤眼,立刻心领神会,虽然不明白梧桐为什么说自己饿了,但还是非常配合地露出一副“我好饿好委屈”的表情,任由李澈拉着她。
厨房内,杨妙妙正全神贯注地完成下毒的最后一步,被这突如其来的、近在咫尺的抱怨声惊得魂飞魄散。她全身剧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将手中的药粉打翻。
一瞬间,冷汗就浸湿了她的后背。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最后一点药粉撒进腌菜盆,胡乱将油纸团成一团塞回怀里,然后猛地转身,脸上瞬间堆起一个极其热情、却又难掩僵硬和心虚的笑容。
“哎呀!原来是李澈妹妹和白糯妹妹呀!”杨妙妙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喜和夸张的熟络,快步迎到门口,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她们,“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是不是饿了?快进来快进来!真是巧了!姐姐我晚上睡不着,也觉着有点饿,想着来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垫垫肚子的点心,这不,刚找到一些上好的糕点!”
这般说着,侧身让开,手指向旁边一张小几上摆放着的几碟精致的桂花糕、绿豆糕,这正是她方才下毒时,特意放在旁边作为“诱饵”的甜品。
李澈心中冷笑,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拉着白糯走进厨房,大眼睛“天真无邪”地四处扫视:“咦?杨姐姐也在呀?好巧哦!不过,这厨房的守卫呢?还有厨子呢?怎么一个人影都不见?这也太懈怠了吧!姐夫治军最是严谨,这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得狠狠责罚不可!”
她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朝角落里昏迷的守卫方向瞟了一眼。
杨妙妙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强笑道:“啊?守卫?哦!可能……可能是去茅房了吧?或者去别处巡查了?嗨,这深更半夜的,难免有疏漏嘛!两位妹妹就别管他们了,来来来,快尝尝这糕点,刚做的,还软乎着呢!”
她说着,殷勤地将两碟糕点推到李澈和白糯面前,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催促。
李澈看着那碟撒了泻药的桂花糕,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哎呀,杨姐姐,这……这不太好吧?我们小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吃这么多甜的,牙会坏的。而且姐夫说了,船上粮食要俭省。”
“哎呀!瞧妹妹说的!”杨妙妙急得恨不能把糕点直接塞进她们嘴里,脸上笑容更盛,带着点姐姐的宠溺,“几块糕点而已,值当什么?你看白糯妹妹都饿坏啦!是吧,白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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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向白糯,试图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