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这身份连累了他,还是怕这身份让你永远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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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浅予句句诛心,直指要害,“没有我这封休书,你这辈子都别想名正言顺。杨炯只会越来越显赫,他身边的女人,卢氏、李氏、还有那些前赴后继的贵女,哪个不是家世显赫、心思玲珑?
你以为凭你一个顶着‘太子未亡人’名头的歌女,能在他心里占多久分量?在那些世家大族眼里,名分、体面比命都重要。
这休书,是你将来唯一的敲门砖。我今日给你,是念在昔日东宫那点微末情分,更是给你一条生路,你可想清楚了!”
王浅予再次拿起筷子,竟不疾不徐地夹起一箸田甜碗中早已凉透的面条,姿态优雅地送入口中,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眼神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等待猎物入笼的笃定。
田甜看着她这副吃着自己剩面的从容姿态,听着她话语里赤裸裸的威胁与利诱,胸中那团被强行压下的火焰猛地腾起。
她豁然起身,双手撑在油腻的小木桌上,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那双总是含着春水柔波的杏眼此刻燃烧着被逼到绝境的火焰,死死盯着王浅予,声音冷得像冰:“王浅予!你休想用这封休书,用杨炯,来拿捏我田甜。更休想用王府的钱,去填你那复仇的无底洞。”
说罢,她抓起放在桌角的小巧荷包,转身就要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呵!”王浅予在她身后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冰冷的嗤笑,如同毒蛇吐信。
她没有起身阻拦,甚至没有抬头看田甜的背影,只是慢悠悠地拿起田甜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阳春面,竟直接端到了自己面前。
王浅予极其自然地挑起面条,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寒刺骨的锋芒:“妹妹如今富贵加身,腰杆子果然硬得很,连说话都带着铜臭味的底气了。
只是,若是长安城里忽然传遍了,说那杨炯早就同先太子侧妃田氏暗通款曲,秽乱宫闱!你说,御史台的弹章会不会像雪片一样飞到中枢案头?
你说,那位与杨炯交好、默许你们‘风光霁月’的李漟,还能不能、还愿不愿意继续装聋作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田甜的后心。她离去的脚步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瞬间钉在了原地。
一股冰冷的杀意,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意,从她纤细的脊背里猛然迸发出来。她倏地转身,目光如两道淬火的利剑,带着蜀地女儿玉石俱焚的狠绝,直刺王浅予。
那眼神,哪里还有半分歌女的柔媚,分明是护崽的母兽,亮出了染血的獠牙。
“呵!小歌女,”王浅予对她的滔天杀意恍若未觉,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这副被彻底激怒的模样,“长本事了?这眼神倒有几分意思,你杀过人么?见过血从温热到冰凉是什么样子么?知道刀子捅进人肚子里的声音有多闷么?”
田甜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剧烈的喘息使得胸口起伏不定。她死死盯着王浅予,仿佛要将这张假面连同下面那张恶毒的脸一起撕碎。
半晌,她猛地一甩袖,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冰冷坚硬、带着血腥气的字:
“你——休——想!”
话音未落,她已决然转身,背影挺直如松,带着一种悲壮的孤绝,大步流星地朝着长街尽头走去。
王浅予望着那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失望或恼怒,反而浮现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近乎愉悦的冰冷笑意。
她低下头,姿态悠闲地继续吃着那碗田甜留下的、早已冰冷的阳春面,动作依旧优雅从容。直到田甜的身影彻底不见,她才拿起桌上田甜未曾动用的、干净的竹筷,轻轻敲了敲自己面前那个空了的粗瓷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如同某种约定完成的讯号。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市井的嘈杂:“五百万两白银买你自由身。休书在你案头,今夜子时,城外放鹤亭,过时不候。”
说完,她竟真的不再看田甜离去的方向,安闲地挑起了自己碗中最后一箸面条,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末了,王浅予轻轻放下碗筷,看着对面那个几乎未动的、属于田甜的粗瓷碗,里面清汤寡水,面条早已坨成一团。
王浅予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女人啊,有了几个铜钱傍身,便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真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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