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心下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厉芒。
“一起死吧!”太和真人狂吼一声,凝聚了最后所有残存气力,猛的将手中桃木剑掷出。
那木剑如同一道闪电,带着刺耳的尖啸,径直射向杨炯的面门。
而他自己,则彻底放弃了格挡和闪避,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银针和铅弹覆盖。
“嗤嗤嗤嗤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入肉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数百枚淬有剧毒的幽蓝银针,瞬间穿透了太和真人的身体,深深没入他的胸膛、腹部、四肢、甚至面颊。
顷刻间,他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个布满蓝色光点的刺猬。剧毒随着血液疯狂蔓延,他周身皮肤瞬间泛起诡异的青黑色,口中狂喷出带着腥臭的黑血。
“呃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彻夜空。
太和真人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猛地一僵,随即如同一个破败的麻袋,带着满身的幽蓝银针和喷溅的黑血,轰然向后栽倒。
那柄寄托了他最后希望与绝望的桃木剑,虽然依旧迅疾,却已显颓势。
然而,这柄灌注了宗师临死一击的飞剑,距离杨炯的面门已不足三尺。
劲风扑面,吹得他发丝飞扬。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叮——!”
一声清脆悠扬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一道带着纯粹月华之气的剑光,如同九天银河垂落,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柄疾飞的桃木剑剑身之上。
出手的,竟是峨眉白糯。她不知何时挣脱了静玄真人的手,那双清澈懵懂的大眼睛里,此刻满是愤怒:“你就是阿牛哥!你骗我!”
杨炯略微愣神,那灌注了太和真人数十年功力的百年雷击桃木剑,竟被这看似轻灵的一剑,硬生生从中斩断。前半截剑身带着嗡鸣斜飞出去,深深插入远处的泥土中,后半截则无力地跌落尘埃。
杨炯定了定神,回给白糯一个微笑:“一会儿请你吃糖!”
话落,看也未看那断剑,冰冷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牢牢锁定了前方血泊中那具还在微微抽搐、浑身插满幽蓝银针的躯体。
杨炯缓步上前,靴子踩在粘稠的血泊和破碎的瓦砾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如同死神的轻吟,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太和真人尚未完全断气,青黑色的脸上肌肉扭曲,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步步逼近的杨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杨炯在他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如同看待一块朽木般的漠然。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你勾结反贼,图谋不轨,妄图颠覆朝廷,那老子就让你们父子早日团圆!”
话音未落,杨炯猛地探手,一把抽出了身旁麟嘉卫千户的长刀。
“噗嗤!”一声。
刀光一闪而逝,太和真人的头颅,带着凝固的惊骇与怨毒,翻滚在地。断裂的脖颈处,一股粘稠的黑血如同喷泉般激射数尺,那无头的残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终于彻底不动。
杨炯看也不看那滚落脚边、怒目圆睁的头颅,任由那滚烫的黑血溅落在自己冰冷的战靴之上。他猛地举起手中兀自滴血的长刀,刀锋直指南方,声音如同金铁摩擦:
“传我将令!”
“将此逆贼之首级硝制封存!命麟嘉卫精骑,持此头颅,日夜兼程,传檄江南九派八门十二帮!给老子高高悬挂在龙虎山的山门之上!”
他环视全场,目光如刀,扫过每一张惊惧煞白的脸,最后那一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狠狠砸在所有人的灵魂之上:“传告天下,谋逆抗上者,杀无赦!”
“杀!杀!杀!!!”
数千麟嘉卫齐声怒吼,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排山倒海般席卷整个松林。冰冷的枪口、森然的弩箭、雪亮的刀锋,在跳跃的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泽。浓烈的杀气混合着刺鼻的血腥与硝烟,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山,狠狠压在每一个武林中人的心头。
军威、皇权、铁血,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任何所谓的江湖豪情、门派尊严、个人武力,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如同齑粉不堪一击。
华山掌门穆素风脸色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然而在那双深陷的眼窝深处,恐惧的底色之下,一种名为“权力”的火焰却在疯狂地燃烧、蔓延。
他死死盯着杨炯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看着那柄滴血的长刀,看着那数千如臂使指的虎贲。他此刻才明白,这就是真正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这才是他一心想要的东西。
华山若想在这煌煌大势下求得一线生机,甚至更进一步,必须参与到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