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决绝。
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羞耻,所有的属于“人”的激烈情绪,仿佛都随着这一巴掌,被彻底扇出了她的躯壳。
那双原本因愤怒而燃烧、因委屈而含泪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冰冷,幽邃,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抬起手,用指尖极用力地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稳得没有一丝颤抖。随即一点点整理好散乱的鬓发,抚平微皱的衣襟,脊背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傲然独立的青松,一动不动。
从此刻起,她不再是宁晋曹氏那个争强好胜却带着天真幻想的曹子鱼。她是魏王妃,一个必须比男人更冷静、比男人更狠、比男人更懂得在这座吃人的城池里如何活下去、如何爬上去的棋手。
车外,长安市声如沸。
车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