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量变引起质变,丹药中还未收敛的药炁吸收空气中游离能量的表现。
“不多不少,一炉刚好三百六十枚,不错、不错… …”
老伍头搓着手,满脸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掌门,这炉十全大补丸怎么闻着比上回的药气更足哇?”
“嗯,多方面原因,譬如手法、控制符文更加完善… …”
徐行一边调试着聚气炉的符文,一边解释道:
“投药顺序是骨架,控炁才是血肉,你看这聚气炉的喷嘴… …”
他指向环形燃烧室:
“二十四个喷嘴分三圈,最里圈走雷炁,外圈走木炁,中间混着土炁(硫磺)——就像做菜一般,调料根据火候以及食材的特性搭配着来,哪里还会有不好吃的道理?”
徐行指尖轻点葫芦,葫芦口飘出三枚药丸,悬在老伍头面前:
“还有,你将同一种药材按不同年份的药性归类、精确到投料比例,这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听到徐行这般夸奖,老伍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掏出随身的银钗拨了拨药丸,见表面浮着两道清晰丹纹,眼睛一亮:
“实打实的二纹巅峰!”
他凑过鼻尖轻轻一嗅,立刻感觉到浑身气血一阵翻涌:
“这药性… …说是肉死人骨也不为过哇!”
徐行笑了笑:
“夸张了,不过是把药材的潜力多逼出三分。你看这丹纹走势… …”
他指尖虚点药丸:
“两道纹路收尾时交了个结,这是你归类的五年份当归和三年份黄芪起了相生之效。”
老伍头忙道:
“那下次我把其他药材也按品级分出来?”
“不必过细。”
徐行摇头:
“就像熬汤,老鸡嫩笋搭着才鲜,全用老料反倒滞了。炼到这一炉我才发觉… …药性配比要留三分活气,太过压榨药性,反而失了引外炁的那一丝灵动… …”
一旁端着钛质料斗的秦越,立刻将这句话默默重复。
徐行怎么可能听不到他那嘟囔的声音?
徐行瞥了眼秦越手掌上的新茧,忽然笑了:
“刚才那句话嚼得挺碎,记这么牢?”
秦越手一抖,料斗差点磕在操作台上,低声道:
“您说的是炼药的关键,得记住。”
“关键不只在药里。”
徐行走到窗边,望着隔壁修士学院的廊墙:
“你从早练到黑,晚课结束后,还得来丹房记药性,相当于比他们多流了三身汗,累吗?值吗?”
秦越攥紧料斗边缘:
“累,但……值。”
徐行指尖在聚气炉的符文上敲了敲,忽然转头问:
“你今早扎马步时腿抖得像筛糠,方才控料斗时手也不稳,当真撑得住?”
秦越猛地抬头,眼里的疲惫被倔强烧得发亮:
“撑得住!”
“撑得住什么?”
徐行步步紧逼:
“撑得住看着同来的人境界一日千里、控物御剑,你却在这儿碾药渣?撑得住将来他们论功行赏,你名字只在丹房账册里占个角落?”
秦越的脸涨得通红,手里的料斗被捏出指印:
“我不在乎这个的!”
“你最好还是在乎一下… …这药得熬五年、十年,要是血毒不退,甚至得待在这小小的丹房里一辈子… …熬到你手上起茧,熬到记药性比记自己名字还熟,熬到前山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你还在守着这炉火?”
徐行声音轻了些,却像锥子扎在秦越心上:
“到那时,你看着他们带着功勋章,看着他们修为一日千里、身居要职、万人敬仰,再闻这满室药气,会不会觉得……不值?”
秦越猛地将料斗顿在桌上,药粉震起细小的尘雾:
“值!”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却亮得惊人。
“我太爷爷是走方郎中,背着药箱走了一辈子山路,坟头石还是用他磨穿底的药碾子改的。”
秦越的声音带着点哑,指腹摩挲着料斗上的纹路:
“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跟着太爷爷半夜出诊,见着过快断气的庄稼汉,被三副汤药从阎王爷手里拽回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新茧叠着旧茧:
“能护人一时和护人一世罢了,就像我太爷留下的药书,纸都黄了,可里头的方子还能治现在的病… …我守着丹房,不是守着炉子,是守着这些能救命的法子——就像我太爷守着他的药箱,我爷爷守着家里的药铺,这不是苦,是我们作为中医世家的根。”
说完他忽然笑道:
“所以没有什么值不值,也没有什么在乎不在乎的,我太爷要是知道我能跟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