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第一波爆发血毒的城市,这里早已是一片狼藉。
三齐踩着废弃的防御工事跃过铁丝网,靴底碾碎的碎石混着暗红血渍,在沁满血迹的土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通讯符文在胸口不断跳动着,那是徐行留给他的定位信标,正随着达卡方向的血炁波动微微震颤。
“西南方向三公里,有愿力波动。”
三齐摸出腰间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
昨夜一个人再次突入国境线后,他一路向着达卡摸索。
成功击溃几波血兽,散落的残兵像被打散的野狗,正沿着雅鲁藏布江下游啃食一切活物。
他快速向着愿力波动的方向掠去,惊得藏在灌木丛里的血狗突然窜出——那畜生半边身子已经溃烂,暴露的肋骨间还挂着未消化的碎布,腥臭的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沙地上腐蚀出细密的坑洞。
微微弹指,电弧顺着骨骼炸开,在血狗扑来的刹那,将那团腥臭的血肉劈得焦黑。
他甩了甩手,突然听见掩体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
转头时正看见半截坦克履带从废墟里猛地弹起,履带齿间挂着的士兵骸骨还在微微抽搐。
“触手?”
三齐摸出飞剑插进土里,灵识顺着剑柄探入地下。
那东西正在地底深处快速穿行,分泌的酸液已经蚀穿了几道混凝土层。
他突然掐诀,将真气汇聚在剑柄的凹槽里,低声喝道:
“起!”
暴虐的真火在坑道里燃起,整片废墟突然剧烈震颤,泛着青光的沙砾向着四面八方崩飞。
当那植株触手带着冲天血雾钻出地面时,迎接它的是水桶般粗细的雷蛇。
那些雷蛇裹着纯阳真火,在触手溃烂的躯体里炸开,连带着地下埋藏的未爆弹一起轰鸣。
硝烟散去时,三齐的布鞋已经磨穿了鞋底。
他靠在断裂的信号塔上喘息,通讯符文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徐行的声音混着电流刺入耳膜:
“达卡西北郊,我在机场塔台。血炁浓度异常,小心地下。”
“收到。”
三齐扯断被酸液腐蚀的兜袍,从锁子甲夹层里翻出备用的碳银电池。
他望着天边逐渐沉落的夕阳,将电池迅速插进剑柄的尾槽中——飞剑爆发出的推力让他像颗炮弹般射向城市的另一侧。
沿途的血雾被剑芒劈开,露出达卡城市中央那片翻滚的暗红血炁。
… …
徐行在塔台顶层已经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他面前的控制台屏幕早已碎裂,只有些内置电池的收音机还在顽强运行。
因为血炁的干扰,收音机不断跳频,时断时续吐着带有电流的杂音。
里面突然炸响女人的哭喊:
“救……救孩子……它们从下水道爬……”
戛然被撕裂的惨叫截断,随后是湿滑的拖拽声,混着某种甲壳刮擦水泥的锐响,最终归于死寂。
“呼… …”
疲惫不堪的徐行抬眼向窗外望去,暗红色血炁正勾勒出达卡市中心的轮廓——整座城市已经变成血炁的沼泽,那些高耸的伊斯兰教堂尖顶此刻像插在脓疮上的断骨,在血雾里若隐若现。
原本他是准备向着德里或者孟买进发的,可当他得知那边依旧有抵抗势力在运转,于是将目的地更改为了达卡。
“这里的血炁可比加德满都浓郁太多了… …”
徐行摸出罗盘,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卡在爆表的区域。
要知道,加德满都虽然也是首都,但人口只有200多万,而达卡,作为南亚人口流入最快的城市之一,人口却是接近2000万… …
他身后的地板突然传来一阵震颤,那些原本镶嵌在墙里的钢筋正像活物般扭曲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暗红色触手,正顺着建筑结构向地下蔓延。
这些血炁催生的玩意儿,继承了炁对钢铁等轻金属的排斥性,以这个速度剥落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整座城市的建筑都会完全垮塌掉,沦为一座血炁魔窟。
这不是比喻,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力量同化。
“徐行。”
通讯符文突然亮起,三齐的声音带着喘息:
“我在机场外围的货运通道,看见塔台了。”
徐行推开布满裂纹的玻璃窗,果然看见远处的集装箱堆里冲出道残影。
三齐正踩着倾斜的集装箱跳跃,他身后的沙地突然鼓起一道道浪痕,数百条触须像红色的鞭子般抽向他的后背。
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反手甩出几道剑气,剑气在空中炸开成炙热火焰,将追来的血蛭烧成灰烬。
“你来的方向地下的情况如何?”
“不太妙。”
三齐已经冲到塔台楼下,他一脚踹开变形的防火门,靴底的血渍在台阶上留下梅花状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