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陆远的手指都没有移动分毫。
那个狂暴的、不可一世的、借用了魔胎之力的怪物,就这么在他一指之下,灰飞烟灭。
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风吹过,扬起一阵尘埃。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五名血魂教徒,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茫然。
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教主……呢?
那个强大的,不可战胜的教主呢?
怎么……就没了?
“好了,现在安静多了。”
陆远收回手指,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那几个已经吓傻了的黑袍人。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五名黑袍教徒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他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狂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每个人都拼命地磕头,额头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直流也浑然不顾。
“前辈饶命!神仙饶命啊!”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是猪!是狗!求前辈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杀我们!”
求饶声,哭喊声,磕头声混成一片,场面一度十分狼狈。
陆远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噪音感到很不满。
“吵死了。”
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下一刻,跪在地上的五名黑袍人身体猛地一僵,他们的瞳孔瞬间放大,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阳光照射的冰雪一样,无声无息地开始消融、分解,最终化作一缕缕黑气,消散在了空气中,连他们身上的黑袍都未曾留下。
整个过程诡异而迅速,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陆远就像是碾死了几只蚂蚁,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空荡荡的地面,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那座血色祭坛上。
“好了,碍事的家伙都解决了。”
他自言自语道,“现在,让我好好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东西。”
他迈步走向祭坛,完全无视了身后那对已经石化了的姐弟。
苏婉儿缓缓睁开眼睛,她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只看到陆远闲庭信步的背影,以及……空无一人的林地。
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袍人,那个变成了怪物的教主,全都不见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地面上那两个被镶嵌进去,至今还在抽搐的倒霉蛋,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都在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看着那个背影,心中翻江倒海。
这……这究竟是什么人?
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这已经不是“强大”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神明!
是仙人!
自己和弟弟,究竟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姐……姐姐……”她身后的弟弟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那……那些坏人……都……都死了吗?”
“嗯……”
苏婉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弟弟,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那两个被镶嵌在地上的人旁边。
她蹲下身,看着这两个只露出脑袋,双眼翻白,进气少出气多的血魂教徒,心中再无半点恐惧,只剩下一种荒诞不经的感觉。
之前还让她感到绝望的凶徒,此刻却像两个被种在地里的萝卜,滑稽又可怜。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白衣少年,此刻正像个好奇的工匠,伸出手在祭坛上敲敲打打,时而皱眉,时而点头,仿佛在研究什么稀世奇珍。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苏婉儿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陆远没有理会身后的姐弟,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这座祭坛吸引了。
祭坛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构成,入手冰冷,质地坚硬。
上面镌刻的血色符文并非涂料,而是某种力量沁入了石头内部形成的纹路。
这些符文复杂而古老,彼此勾连,形成了一个庞大而精密的阵法。
阵法的核心,也就是祭坛的顶部平台,是一个凹陷下去的血池。
此刻血池已经干涸,但那股浓郁的血煞之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聚阴、凝魂、养煞……真是个恶毒的阵法。”
陆远一眼就看穿了这阵法的用途,“用生魂和精血为养料,来培育某个东西……就是那个所谓的‘魔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