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怕他搞掉氧气面罩,赶忙询问“病人,你哪里不舒服?”
阿康还在扭,但并不说话,直到陈柔唤了一声“阿康?”
阿康突然就不扭了,嗫嚅嘴唇“大小姐?”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当然,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死了,因为他虽然跟陈柔讲,说他只是腿上中弹,但他清楚的,他背部着了一枪。
但他不是应该死了嘛,怎么会听到大小姐的声音,这又是哪里?
嘀嘀的声音,仪器,雪白的床,他给干哪儿来了?
医生让开,陈柔走了过去“安心养病,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阿康都昏迷好几天了,看到一身穿的白白的陈柔,还以为是天使呢,心说难不成自己虽然一生贪财又好色,到处小偷小摸,死了竟然可以上天堂?
但当然,哪怕他自己都不信,他这条烂命还有人会救。
但其实于陈恪他们来说,哪怕在路上碰到个陌生人,只要有危险,他们毫不犹豫就会去救,而在大陆,诸如孩子溺水啦,被什么东西呛到啦,或者是突发大火什么的,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且不看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会救的,只有军人。
也罢,阿康还活着,会慢慢好起来,陈柔就放心了。
因为是特警队的线人,他的医疗费用在军区医院可以报销,陈柔就不管了,但是她得留点钱给岳中麒,让他给阿康买营养品。
她是游过来的,包里背了现金的,共两万块,她悄悄塞岳中麒包里了。
从医院出来,岳中麒打个响指“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柔笑着说“又是猪脚面,还要点个猪耳朵吧,我最讨厌吃猪耳朵了。”
岳中麒倒不惊讶,但有点伤感“阿柔,你这意思,我到四五十岁,还只吃得起猪耳朵和大排档吗,我工资不应该挺高的嘛,请徒弟,怎么也得是大排档吧?”
陈柔差点忘了,上辈子岳中麒娶的小辣椒没工作,岳中麒工资就需要全交。
后来她得了抑郁症,总跑医院,岳队自然就穷。
这辈子的乔秘书自己有工作,供得住自己,人家家境也不错,岳中麒应该比较宽裕,果然,他拍胸膛“必须是大排档啊,我知道一家,炒猪耳朵那是一绝。”
陈柔差点要炸“你也太没志气了吧,吃大排档都离不开猪耳朵?”
岳中麒只好说“捡你爱吃的还不行吗,说吧,你要吃什么?”
陈柔说“辣子鸡丁,水煮肉片,还要一份葱爆羊肉,青椒要多,你敢吗?”
岳中麒双眼一狭,思索半晌,突然指陈柔鼻子“你个小妞,可真坏啊,当初头一回见我的面,给我的就是痔疮贴,又敷又洗的,我还以为是陈恪告的密呢。”
他跟聂钊一样,有痔疮,吃不了辣椒,也一直在忌口。
陈柔点的这些菜,他统统不吃,也统统不点。
而现在,徒弟报仇的时间到了,俩人边走,陈柔就说“现在你知道了吧,当你以后说要带我们出去吃点好的,至少我不高兴,因为你点菜,不加辣椒。”
岳中麒明白了“没被改善过伙食,你到现在还记得?”
但突然伸手就要探陈柔“大狗记得千年事,你是小狗啊,记得万万年。”
这果然是亲徒弟,她不但灵巧闪开,双指一并就捣岳中麒腰子,捣的他哎呀一声。
踉跄两步,岳中麒说”你真是我亲徒弟吗,这一出手就下死手?“
陈柔说”你原来总说,要能被徒弟打死,那是做师父的荣耀。“
岳中麒有点怕了“我,我这张嘴,可真欠啊!”
陈恪今天在大陆,而且在军区开会,刚出来,回单位不久。
听说女儿三更半夜的过境来,开了辆车就赶来了,还没到地儿,迎上人了。
他吃得太早,也饿了,正好儿,一起去吃个川菜。
聂老板叮嘱的是,要给她喝红糖,喝燕窝和人参,但哪怕陈恪,也只会觉得,女儿要吃点辣的,辣子燥热,吃了驱寒,驱完再泡个脚就好了。
聂钊还给深市的酒店打了电话,让经理找厨师加班,赶紧煲点汤水。
但这时他太太坐在大排档里,一次性筷子一拆,挑起红辣子,已经丢嘴里了。
对了,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陈柔要去深水埗话事了。
设想,两军吵的不可开交,然后陈柔出面,讲道理,他们就不吵了,多好啊。
而且她是代表英方出席的,如果需要举手表决,她就是关键性一票。
陈柔激情过海,其实也有点想炫耀的意味。
她在聂钊面前是大人,但在陈恪和岳中麒面前,她可就是孩子了。
也果然,她立刻就收到了夸奖,岳中麒说“不愧我徒弟,出息了,当话事人了?”
陈恪想的当然深远“会有记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