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非要不自量力,认不清自己!竟然敢让人把老子放到这等污糟的地方来!结果是啥?自取其祸!”
“你说你这遭瘟的也是,非得和那小兔崽子混到一起去,现在看看!落得个什么下场?哈哈哈哈哈!”
“……”
看到詹徽这朝中重臣出现在这潮湿昏暗的牢房里,憋闷了许久的张翼、朱寿、曹兴三人立刻就乐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虽然是一副猪头般的狼狈模样。
可一个比一个更得意,更意气风发的样子,口中更是再没有任何顾忌和遮拦,对朱允熥这小皇帝出言不敬,对詹徽也是各种解方程揶揄。
毕竟谁都不会觉得朱允熥会在今天这个乱糟糟的日子里处置詹徽这样一个朝中重臣。
对于张翼三人来说。
詹徽出现在诏狱里,那不就只能是外面的蓝玉他们轻松解决了朱允熥这个看不清自己的小皇帝,教他做人了嘛!公侯武勋彻底掌了权,所以也开始拿捏起这些遭瘟的读书人不是?
而詹徽看到三人上来就对自己一阵炮轰。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太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立刻回过味儿来了,一脸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敢情这几个人这是以为外头的淮西军侯把陛下给收拾了,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脱困了?呵呵……」
看到詹徽脸上竟然露出奇奇怪怪,甚至带着嘲讽的笑容。
舳舻侯朱寿面上顿时露出些许不悦之色,斥道:“你他娘的不过区区一个阶下之囚,笑什么笑?”
“哈哈哈哈哈!我笑你们天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詹徽反而变本加厉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诏狱牢房里回荡,传回回音,只是这笑声里却也隐隐带了几分苦涩。
或者也可以说,他这一句「天真」,嘲讽的既是张翼、朱寿、曹兴这三个满心以为自己将会是大明之主的人,同时又如何没有对自己的自嘲之意在?
——所有人都天真地轻看了那个少年皇帝,包括他自己。
詹徽没搭他们的茬儿,又笑得如此奇怪,这让此刻正身在牢中的张翼、朱寿、曹兴三人心里,都莫名产生了一丝没来由的不安,只是他们也说不清这一丝不安到底从何而来。
三人都有些烦躁地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后张翼便立刻捡起牢中放粮的碗在栅栏上敲的“梆梆”响,一边扯开嗓子喊道:“来人!来人来人!他娘的快点给老子开门,放老子出去先!”
说完又恶狠狠地盯着詹徽,厉声道:“笑!让你笑,马上老子就让你笑不出来!!”
舳舻侯朱寿也立刻道:“人呢!现在是什么情势你们心里还没有数目?竟敢对咱如此怠慢?办事利索些!!”
曹兴则是摸了摸至今还有些火辣辣的脸颊,似是想起来什么了不太好的回忆,咬牙切齿地道:“还有那个杀千刀的赵峰!詹徽可以先放一放,老子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提起赵峰,三人这时候火气都上来了,一个两个全部都迫不及待催促起来,好一阵儿叫嚣。
只可惜……
并没有叫来任何一个人,嗯……没人搭理他们。
反倒是眼前的詹徽,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揶揄越来越多,站在一旁用一种看戏的眼光审视着他们三个人的急迫。
这自然让张翼、朱寿、曹兴三人无比尴尬,只能先讪讪收了声音,咬着牙齿低沉骂了一句:“诏狱这群人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等出去了非得把他们全弄死不成!”
却在这时候。
詹徽身后,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骤然映入眼帘,与此同时还响起了一道让他们眼皮子都跳的声音:“哦?没听错的话,刚刚你们说要把本官千刀万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自然就是被张翼他们三人恨之入骨的赵峰了。
他押送詹徽一直跟在其后,只是这诏狱里暗无天日的,他刚刚人在暗处,对方当然也就看不清他的面孔,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而他突然一步跨出站了出来。
张翼、朱寿、曹兴三人顿时瞳孔骤缩,面上露出惊恐之色,全都死死盯着赵峰好似见了鬼一般。
好半天。
张翼才语无伦次地道:“赵……赵……赵……赵峰……!??你……你他娘的怎……怎么会在这儿??”
小皇帝手底下最得力的走狗之一,这时候不应该早就落入蓝玉他们手中掌控着了么?而自己三人正是被他逮进诏狱的,以淮西勋贵彼此之间的交情,他们甚至应该特地为自己留着此人才是!
突然之间出现在诏狱里是什么情况??
三个人一时之间都进入了脑子宕机的状态,压根儿就想不明白,或者也可以说……他们有点不敢想明白。
赵峰轻嗤一笑,耸了耸肩,有些贱兮兮地向三人摊了摊手,明知故问地道:“本官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