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初夏,东南风盛行,正是北上海路通畅之时。过几日,你带战舰去辽东转转。”
“臣遵旨!” 郑成功叩首在地,声音铿锵有力。
崇祯补充道:“朕和你一起去!”
郑芝龙闻言吓了一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惶恐:“陛下要亲征辽东?”
他起身跪地:
“犬子年轻识浅,怕是难以周全护驾,稍有差池便是万死难辞!
臣请旨,愿卸去福建防务,亲自率军随陛下出征辽南,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陛下周全!”
崇祯看着他惶恐的模样,缓缓摇了摇头:“你不能去辽南。”
郑芝龙一愣,刚要再劝,却听崇祯继续道:“有个地方,比辽南更需要你去。”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东南方向,仿佛看到了万里之外的海域:
“东番,朕已经更名东宁岛,目前红毛夷盘踞在岛上筑城屯田,俨然将其视为己物,严重侵害了大明的威严和国土。
你和他们比较熟悉,可去劝退,如若他们不退,便予以剿灭。
前唐王朱聿键,如今已封为北港郡王,其封地在红夷手中,让他先去你军中,权且做个监军吧。
待将来平复东宁岛后,再去北港城就藩。”
郑芝龙心头一震:“臣遵旨!”
“此外。”
崇祯的声音又起:
“日本近年来各地争斗不休,幕府政令不出京都,看上去分外混乱,这只会让百姓受苦,应是纳入王化造福百姓的时候了。
你对那边很熟悉,去沟通一下,让倭人明白,大明才是天下共主,让他们俯首称臣。
更要让倭人明白,朕是天子,不允许天皇存在。他们若是执意不听,剿灭之。”
“臣遵旨!”
郑芝龙当即应诺。
若是他归心之前听到这句话,必然是全力反对的。
因为,他和日本幕府和多个藩属的关系都还不错,知道天皇对倭人的意义,天下共主、俯首称臣这种要求,其实很难。
若是倭人不从,自己必然要出兵。
可是日本各藩加起来的兵力少说也有二十万,九州的萨摩藩更是常年与琉球、朝鲜交战,悍勇异常。
他的水师虽强,可擅长的是海战,不擅长陆战,真要登陆日本列岛厮杀,无异于以短击长。
但现在郑芝龙一心向崇祯,听到命令完全没有异议,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什么的,毛毛雨啦!
崇祯补充道:
“朕听说,日本诸藩和百姓久慕王化,只是被天皇一脉蒙蔽,你先晓以大义,尽量劝说,若是实在说不通再辅以坚船利炮,当然,朕知道你的水师不善陆战,到时候,朕自会派兵出战的。”
郑芝龙闻言欣喜:“臣明白了。”
崇祯开口问道:
“你常年与日本通商,对那边的政局和军事力量肯定熟悉,趁此机会给朕说说详细的情况吧。”
郑芝龙躬身答道:
“回陛下,日本如今是德川幕府掌政,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把国内管得铁桶一般。”
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
“幕府设‘大目付’监视诸国,又立‘参勤交代’之制,逼着大名隔年驻江户,家眷留作人质,藩国财力大半耗在此事上,倒也难有心思作乱,最多相互间有些打斗而已。”
崇祯指尖轻叩案面:“藩国之中,谁的势力最强?”
“论根基,要数亲藩与谱代。”
郑芝龙抬眼瞥了下定王,见少年正专注听着,便继续道,
“德川宗亲如尾张、纪伊藩,占着京畿要地;谱代大名多是早年跟家康公打天下的,像彦根藩井伊家,握着幕府禁军,说话最有分量。
只是这些人虽近中枢,兵力却有限,多则三五千,少则千余,难成气候。”
“外样大名呢?” 崇祯追问。
郑芝龙身子微微前倾,语气添了几分郑重:
“外样藩多在九州、东北,譬如萨摩藩岛津家,世代据守鹿儿岛,麾下‘隼人众’惯于山地作战,常备兵万余。
加贺藩前田家更富,石高百万石,能养一万五千兵。只是这些人是关原战后降的,幕府防着他们,不许筑高城,不许私购火器,少了军费开支,日子过得倒也舒泰。”
崇祯 “嗯” 了一声:
“听说他们禁了海,只留长崎一处通商?”
“正是。”
郑芝龙想起平户港自己家的樱花树,语气柔和了些,
“德川家光下了锁国令,除了我大明与和兰红毛,其余番人一概不许登岸。又在长崎设‘奉行所’,由幕府直接管着。
我郑氏的唐船去了,需先验‘朱印状’,缴了税才能卸货。那里的华人商户多,靠着丝绸、瓷器换日本的白银、硫磺,。”
“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