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绑寡人!”
皇帝这句脱口而出的“寡人”,让黑店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只当是肥羊的商贾,瞬间变成了烫手的火炭。
三更时分,皇帝与贴身侍从微服出巡至青石镇,误入这家挂着残破灯笼的黑店。酒菜中掺了蒙汗药,醒来时已被五花大绑。黑势力头目是个独眼疤脸大汉,正用刀尖挑着皇帝的龙纹腰带冷笑:“管你是寡人还是孤人,入了我这阎王殿,都得剥层皮!”
暗处保护的侍卫们此刻正陷入绝境。树林东侧,代号538的护卫浑身浴血,踉跄着跪在泥地上。他刚被一记闷棍击晕,此刻头痛欲裂,耳畔还回荡着方才的惨烈厮杀——
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杀手如鬼魅般出现,刀刀见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位兄弟的招式再凌厉,也挡不住对方诡异的合击之术。张龙的龙泉剑被面具人用锁链绞断时,发出的金属哀鸣仿佛仍在耳畔回响。
538颤抖着摸向胸口,指尖触到硬物才猛然惊醒——是他的铁制腰牌!原本为骑马方便系在里衣的腰牌,此刻竟嵌着一道刀痕。若非这块刻着“御卫司”的牌子挡了致命一击,他此刻也该是溪边那具喉管喷血的尸体了。
“兄弟们都死了……”他咽下涌到喉间的血沫,望着溪水被三十七具尸体染成的暗红。月光透过树冠斑驳地洒落,照在那些熟悉的面孔上:王朝死不瞑目的怒目,马汉被斩断的手臂还紧握着刀柄,张龙胸前的血洞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面具杀手们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538强撑着站起,撕下衣襟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他必须赶回开封府!黑店里的皇帝危在旦夕,而那些面具人背后的势力,恐怕要掀起一场惊天血浪。
林间忽然传来异动,538猛然抽出腰刀。却见三只信鸽扑棱着飞过树梢,鸽腿上绑着的竹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御卫司的紧急传讯鸽!最后一支鸽羽掠过时,他分明看见筒上刻着“幽冥”二字。
“幽冥……”他咬牙重复着这个代号,后背冷汗直冒。十年前被御卫司剿灭的邪教余孽,怎会突然重现?来不及多想,他辨认着开封府方向,踏过满地尸骸狂奔而去。
开封府内,烛火通明。
包拯正伏案审阅青石镇税案卷宗,忽觉窗外有异。展昭翻墙而入时,腰间佩剑还在滴血:“大人,东南密林发现三十七具御卫司尸首,皆佩戴‘龙影卫’腰牌!”
公孙策推了推金丝眼镜,指着地图上青石镇的位置:“皇帝今日微服路线,正是此镇。”
“啪!”惊堂木重重拍下,墨汁溅湿了奏折。包拯霍然起身,正欲下令搜查,却见浑身是血的538踉跄撞开府门。
“包大人!幽冥教重现,皇帝被困黑店……”
青石镇黑店内,烛火摇曳如鬼眼。
皇帝被捆在柴房梁柱上,望着面前缓缓揭下面具的男人,瞳孔骤缩。此人竟是三年前因贪墨案被“处斩”的户部侍郎——李鹤鸣!
“陛下没想到吧?”李鹤鸣抚摸着颈间狰狞的刀疤,冷笑声中透着癫狂,“幽冥教的重生之火,正是您亲手点燃的。”
他身后站着十余名黑袍人,胸口皆绣着血色蝙蝠纹——这正是十年前被御卫司剿灭的幽冥教标记。
“寡人的侍卫已回开封府传信,包拯不日便会赶到。”皇帝竭力维持镇定,袖中暗藏的玉玺已被冷汗浸透。
“哈哈哈!”李鹤鸣忽然癫笑,指尖划过皇帝喉间的皮肤,“那老黑炭的鼻子再灵,也嗅不到阎王殿的入口!”
话音刚落,院外忽传来喧哗。一名黑袍人急报:“启禀教主!东南密林发现大量官军痕迹,似有追兵逼近!”
李鹤鸣面色阴沉,猛然掐住皇帝下颌:“看来得提前享用这顿‘龙血宴’了……”
开封府内,更楼声声催急。
包拯的惊堂木第三次拍裂案桌,墨迹在青石板上溅出狰狞纹路:“展昭听令!率二十骑精锐,速赴青石镇救人!”
“遵命!”展昭抽剑出鞘,寒光映得他眉间杀气更浓。公孙策却忽伸手拦下:“且慢!幽冥教行事诡谲,若黑店是陷阱,贸然前往恐中埋伏。”
“那该如何?”包拯额间青筋凸起,御卫司三十七具尸体的惨状仍在眼前。
公孙策展开538带回的血衣,指尖轻抚腰牌上的刀痕:“刀口斜入三分,力道精准收势——此乃习武之人刻意留手。幽冥教若真要灭口,何必留情?”
众人皆惊。展昭猛然醒悟:“大人,莫非这是示警?故意放538回府报信!”
“不错。”公孙策捻起衣襟上的幽冥教血蝠纹,凑近烛火细观,“这绣线暗藏金丝,十年前的幽冥教可无此财力。背后必有新势力扶持……且血蝠纹眼角多了一滴泪状墨点,应是新教徽。”
“啪!”包拯再度拍案,烛火骤明:“传令三班衙役全城戒严!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