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场临时召开的紧急会议正在进行中。
蓝鹏飞虽在主位而坐,心情却很是忐忑,明显的感觉有二十多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自己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上任总裁以来,他意气风发,傲视群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虚胆怯过,感觉整个会议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他下意识地松了松深蓝色领带的结,放松一下自己,这个动作在平日里,绝对不会出现在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蓝鹏飞身上。
这偌大的全景会议室,本该是他最熟悉的战场,而此时此刻,却变得陌生和压抑。
“蓝总!”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率先发话道,“公司出了两起如此严重的大事,影响恶劣,导致今天的股价暴跌九个百分点,市值蒸发近百亿,作为总裁,你是不是要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人叫周大疆,公司大股东之一,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很清晰,犹如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开会议室里的沉默,同时也刺激了大家的神经。
“对呀!”
有人跟着附和道,“你刚刚上任,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故来,作为公司股东,我必须问---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
蓝鹏飞使劲吞咽一下唾沫,“各位董事,请听我解释,这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想到的事……”
“意外?”
话音未落,就被周大疆打断,“我怎么听说,货轮被劫和你有关啊?听船员们说,对方可是指名道姓说受你指使的……”
“冤枉啊!各位。”
蓝鹏飞双手乱舞,极力辩解道,“作为总裁,我怎么会与大洋彼岸的劫匪勾结呢?货轮被劫,对我本人又有什么好处?”
“即便不是你指使的,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毫不客气道,“为什么那武装分子不提我的名字,也不提周大疆,偏偏提你蓝鹏飞呢?”
“难道你刚上任总裁,就名扬天下,连大洋彼岸都知道了?”
“请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对呀!对呀……”
所有人都跟着附和着,“请给大家解释一下……”
“这……”
蓝鹏飞的额头开始冒汗,“这是诬陷……栽赃嫁祸!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就算是栽桩嫁祸!”
大背头得理不饶人道,“他们怎么不嫁祸别人,偏偏嫁祸于你呢?你想过没有……”
“对呀!”
有人跟着附和,“肯定是你得罪了人,才让公司遭受巨大的损失,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责任,由你来负责!”
“你们……”
蓝鹏飞被众人指责,却又百口难辩,气得脸都绿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我都说了,这是一场意外,与我何干?”
“况且,我已经联系美丽国的警方,调查此事,事情的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你们何必如此激动,咄咄逼人?”
“啪!”
周大疆也跟着一拍桌子,针锋相对道,“哪个逼你了?我们不过是向你讨要一个说法而已,股价大跌,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你割我们的肉,放我们的血,难道,还不让我们喊一声疼吗?”
“我……”
蓝鹏飞怒火攻心,却又无言以对,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憋屈。
之前他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而这一切,或许,都跟那个叫庞天冲的家伙有关。
想到庞天冲,蓝鹏飞更是恨得牙根子痒痒,明明猜到是他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可,无凭无据的,又无法说明一切。
更无法与股东们解释,难不成说这一切都是自己与姓庞的争风吃醋导致的后果。
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如今,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诸位!诸位……”
见火候差不多了,一个满脸肥肉的中年人发话了,“我看不如这样吧,大家也别逼得太紧,给鹏飞一点时间,让他查清事情的真相,想办法拉回股价,给大家回回血,怎么样?”
中年人是蓝鹏飞的三叔,名叫蓝宏宇,是集团的副总裁。
原本他才是总裁,因为某种原因,被家主拿掉,换上了蓝鹏飞。
刚才,他坐在那里看戏,半天没说话了。
此刻,他一发言,大家都安静下来。
毕竟,老总裁的威信还在。
蓝鹏飞嘴角一阵狂抽,三叔的话说得轻巧,可自己能办到吗?
正当他犹豫不决,细品着三叔的话时,周大疆又说话了。
“我同意蓝副总说的,就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挽回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