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卫华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回来。
“张参谋,这是我们的施工计划,你让你的工程人员分成六组,跟着我们的工程师走。”
邱卫华把大概情况一说,张参谋便明白了。
“有两个地点在郊外,我拨两个战斗班组跟着一起去吧。”
“不用,那边我们已经提前扫荡过一次了,还有两个排已经在附近扎营。”
“那行。”
张参谋想了想便接受了邱卫华的安排,没有去纠结这些问题,反正工兵部队也有人配了武器,就在近郊也没什么大规模的尸群。
眼下最大的威胁还不就是这群从南边过来的兵团士兵,连他们都不怕了就没啥好怕的了。
花了几分钟,两人便协调好人手分配。
兵团这边人不多,大部分已经分散出去开工,在场的不过四十来个施工人员和四十多个士兵。
张参谋一下达命令,士兵们只能很不情愿地跟“叛军”开始搭伙。
四十多个土木佬笑嘻嘻地坐上车,带着分成六组的工程兵各自出发。
这边倒还好,这些来自南方的工程土木佬是以平民的身份参与施工,属于金陵的工程兵对平民自然没什么太多抵触,反而还有点同情和好奇。
几个工程师爬上金陵的军车里说要先在路上协商一些施工内容,士兵也没拒绝,还主动把他拉上来。
某位“工程师”同学一上车,也不急着说正事,嘿嘿一笑后开始发烟,小火一点小烟一抽,东海笑话一讲,再骂一骂这该死的天气,骂一骂狗日的外国人,双方迅速破冰。
气氛一热起来,早就按捺不住的士兵们立刻开始跟这位土木佬打听东海的情况。
对于这些基层士兵来说,获取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大部分时候待在军营里的士兵,能看到和听到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经过筛选的,有些时候对外面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城里的平民。
这位工程师也没多聊别的,只是一路嬉笑怒骂,讲述着灾后自己经历的一切,听得一群从来没去过受灾后的南方的士兵一愣一愣的。
看他眉飞色舞把一件饿得不行只能跑去别人家偷吃猫粮的小事都能讲出花来的样子,他不像个土木佬,倒像个相声演员。
而另一头的战斗编队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眼看着自己要和穿叛军军装的人一起行动,还是在生活区里当着民众的面一起“扫街”,三百多号士兵心里哇凉哇凉的。
污点!人生污点啊!我居然跟叛军一起行动!
张参谋吆喝了两下,大喊道:“八人一组列队,行动内容听友军安排。”
耻辱!我居然要听叛军指挥,奇耻大辱!
一名兵团士兵大摇大摆走上前,随手点了一组人:“来,你们跟我走,咱们今天的任务是搜查逃犯,街道的联防队已经在等我们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人家吃午饭。”
众人分好组,不情不愿地跟着兵团的人各自散去,迅速融入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周围生活的居民早就发现了这群聚集在一起的士兵,闲着没事地都在好奇地打量着。
“哟,这不是咱们本地的驻军吗?”
“联防队说今天要搜查逃犯、整顿治安,没想到是军队的人出手,这阵仗真大。”
士兵们走在街上,见到那么多闲来无事的居民都走出来围观,一开始还想着要维持军容,挺直腰板抬起胸膛就差没踢上正步了。
可才走两步就听到那些人嘴里传出的议论,一下子就破了防。
“好久都没看见他们了噢,平时这种事都是派几个民管的人就把我们打发了。”
“军营里有吃有喝有暖气,谁他吗管我们这帮穷鬼的死活啊?”
“自从上次他们出来帮当官的镇压难民之后,我早就没指望他们了。”
几句不好听的冷言冷语飘进耳朵里,顿时让不少士兵有些面红耳赤。
他们很想说军人一切行动都要服从上级命令,那些事他们也未必愿意干,但为了社会的稳定又必须去做。
可眼下哪里是辩论的时候呢。
“是兵团的人在带着他们行动!”
“哈,我就说嘛,林司令没来的时候哪有这种好事,还是得靠兵团出马!”
这句话一入耳,立刻有人大怒:现在明明是我们在干活,怎么功劳都算到叛军头上了!
民众哪里晓得那么多细节,反正只看见兵团的士兵带着本地的士兵在街上走。
“昨天还有人说军队不可能投降,你看现在,不都已经混到一起去了吗?”
“就是就是,那些人24K纯傻逼,啥形式一点也看不明白!”
“我就说兵团没毛病吧,你看现在军队都听他们指挥了。”
“八个小绿人跟着一个小白人,怪搞笑的。”
士兵们越听越不是滋味,这他妈才下车十分钟,形势就变成了这样,再发展下去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