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让我像是人类一样复仇吧!”
“哪怕死去的人们也不会因此回来,但我就是想要这样做!”
白识看着阿史米,清楚的感知到从她心中传来的信念感。
真讽刺,指头之母用陨石毁灭了诺克斯王朝,作为渎神的惩罚,偌大的王朝就此衰败。
然而最终却偏偏是身为造物的阿史米,继承了那王朝最后的荣光,替那些死去的人举起了复仇的旗帜。
过了片刻,白识将手中孔洞项链交给了阿史米,郑重的她回应道:
“我从未在你的眼中见过这样激烈翻涌的情感。”
“阿史米,恭喜你。”
“这意味着你已经明白了何谓遗憾与愤怒,并且理解了复仇的意义。”
“作为永恒之城最后的生命之一,你自然有着宣誓复仇的资格。”
白识双手探向虚空,一长一短两柄漆黑无光的武器被他取出。
诺克斯王朝的遗物——彼此成对的‘猎杀指头刀’。
漆黑的双刀在虚空中嘶鸣,似乎是在对即将完成未尽的职责而怒吼着。
白识将名为‘星辰之影’的太刀握在手中,又将那柄猎杀指头刀递向阿史米的面前。
“人类并不是只拥有正面情感的生物,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直面自己的情感,不辜负自己和身边的人,这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
“为了那些无法挽回的人或事的一切复仇,于本人而言都是拥有正当性、神圣性的。”
“如果你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那么只能证明你还活着。”
“如果你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那么,你才是人。”
“阿史米,你已经真正成为人类了。”
“再次与我并肩作战——一同踏上猎杀指头的道路吧。”
阿史米伸手握住白识递来的猎杀指头刀,脸上露出了肃穆的表情。
“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那么就请让我以人类的身份,为那些过去来不及愤怒的事情、去愤怒一次吧。”
白识和阿史米不再言语,只是转身朝着那吊钟走去。
在并肩作战之中,两人早就对彼此深刻的了解。
白识和阿史米,就像是真正的兄妹手足一般,能够完全的彼此信任。
而今天,手握成对的猎杀指头刀,他们就要将那藏身交界地幕后的神祇斩杀。
阿史米一手紧握着猎杀指头刀,另一手攥紧孔洞项链,站在了吊钟前方。
她靠上前去,轻轻吹响了那古老的非人造物,神秘音色飘扬空中。
今晚的星空十分幽暗,然而,这并非坏兆头。
——这反而是璀璨巨光即将倾注而下的前兆。
三座指头遗迹已经被先后吹响,洞悉神祇真相的人将受到命运的指引,前往那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地。
一道星光自吊钟里涌现,将白识和阿史米轻轻笼罩。
没有抗拒这力量,两人静静的等待着那神祇将祂自己引上绝路。
用以召见窥见秘密与真相之人的吊钟,此刻却将觐见化为了蓄意的谋杀。
神祇狩猎、猎杀指头……不管以何种称呼此行都无所谓,指头之母注定将就此消亡。
接受了那股力量的征召,白识和阿史米的身躯离开原地,被那光芒传送离开。
——
短暂的幽暗过后,白识和阿史米睁开了眼,望向周围的环境。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一片独特的世界之中。
头顶湛蓝的波纹涌动,像是于深渊仰望海面投落的光芒,又像是置身黑暗仰望星空。
此地的周遭满是数不清的巨大石指,随意的散落在各处,就连那头顶也垂满巨大的石质空心管道。
而在他们的眼前,一个造型诡异的指头生物正静静的矗立着。
白识望着那独特的生命,将其与曾经窥见过一眼的幻影对应了起来。
只不过先前他只是从短暂的接触之中遥遥望见过指头之母的头部,却没见到过祂的全身。
就算是对指头生物们的造型诡异有着很深刻的了解,白识也完全没有想到指头之母的外观是如此的惊骇。
指头之母有着仿佛是巨型蝎子一般的结构,只是身下两侧撑着身体的,却是密集而粗壮的手指。
而在前后两面,分别屹立着头部指与尾部指,和双指一样高高向天空树立。
尾部指由两根手指螺旋交错着,又在末端分离开,还从中长出无数细小指头。
而那些指头却并不像是本就生长在那些完整的皮肤之上,而像是从某些擦伤上长出的增生。
一颗小宇宙仿佛被那两个尾指的指尖捏住一般,被高高的举向星辰。
指头之母能够以此接收无上意志的讯息──即使她因毁坏而被抛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