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燕京这地界把钓场做得风生水起,天天人满为患,这老板肯定不傻。
常来的人偶尔换粗点的线,他向来睁只眼闭只眼。
可眼下这么多人替钟原说话,气势汹汹,他心里也开始打鼓。
逼得太狠……
人家万一真掀桌子,把自己家鱼全掏空,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但他又舍不得钱啊!
亏个万把块,咬咬牙也就认了,还能靠别人补回来。
可要是赔上四万……那等于半年白忙活!
“不行不行!”他咬牙自语,“这钟大师太邪门了,再这么下去,鱼都让他给包圆了。检查一下,就算输了也输得明白!”
听到这话,钟原二话没说,直接抬竿出水。
结果鱼钩刚离水面,又挂上一条。
确切说是——锚到了一条大草鱼。
那鱼劲儿可不小,硬拽能扯上来,但容易崩钩跑鱼。
钟原不想便宜放走,干脆慢慢遛。
一分钟都不到,那条十几斤的大草鱼就被拖到岸边,抄网一捞,上岸。
这下老板更坚定了——
锚上这么大个头的鱼,居然一分钟就制服?
正常得遛五六分钟都算短的!
这不是设备有问题,是什么?
钟原把鱼装进鱼护后,顺手把鱼竿递给老板:“你看吧。”
全程没说话,冷静得很。
可围观的钓友们不干了:
“哎哟,今天这面子是彻底不给了?”
“平时咱们忍你也就算了,今天当着钟大师的面,你也敢这么搞?”
“开个玩笑你也当真,真以为我们不敢换地方?”
“呵呵,行啊你,从明天起,咱们谁来你这儿,谁是孙子!”
说实话,这些人能常来这儿甩杆子,背景都不简单,谁不是有点身份的主儿?
连钟大师见了他们都客气递烟,你一个开塘的,竟敢当众不给脸?
还把大家的话当耳旁风?
那好啊——
你不给面子,我们也不陪你玩了。
最好的报复不是动手,是让你的场子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这下,老板真犯难了。他压根儿没料到,这些钓鱼的哥们儿对钟大师这么上心。
钟原见老板一脸为难,就主动开口:“没事,该查就查,查完了我好安心钓鱼。”
事情到了这一步,
钓场老板也只能硬撑着走上前,开始翻看钟原的渔具。
掏出卡尺一量,
主线上标着2.0,子线是1.5。
完全合规。
行吧,
线没问题,鱼竿也得过一遍。
立马又拿尺子测了测竿身。
3.6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下可真是挑不出毛病了。
把装备递还给钟原时,老板干笑了两声:“嘿嘿,主要是您这钓鱼节奏太猛了,我们也是头一回见,纯属好奇,没别的意思哈。”
钟原摆了摆手:“懂,理解得很。”
老板还想跟周围人解释两句,
可那些钓友现在看他,眼神都飘着,压根不想搭理。
老板心里发堵,
只好转头对钟原赔笑:“钟大师您随便钓,钓上来多少都算数,呵呵呵。”
没办法,
得罪了客人就是跟自个儿的钱包过不去。
他现在只盼着能把钟大师哄高兴了,让大伙儿消消气。
钟原没再多说,
拎起竿子,回到自己的钓位,重新抛竿入水。
而周峰呢?
从老板说要检查那会儿起,
眼睛就没往那边瞟过一下。
老板走的时候,他连头都没回。
直到确认人走远了,才微微偏头,冲钟原苦笑:“钟大师,不好意思啊,本想找个清净地儿让你舒展身手,没想到还被人盯上,怀疑你出老千。”
在周峰眼里,
这事不光是不给面子,简直是当众扇他耳光。
钟原倒是淡然一笑:“挺正常的,老板要是不查才怪呢。不过也好,本来还怕钓多了显得太扎眼,现在倒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周峰一听,立马来了劲:“对对对!现在不用讲情面了,你尽管放开了干,往死里钓,让他亏到肉疼!”
说到这儿,
他忽然脑门一亮,冒了个坏主意。
凑近钟原,低声开口:“钟大师,有个小请求,您听听看。”
钟原点头:“你说。”
周峰压着声儿:“这老板不仁在先,咱们也没必要留情。要是您不嫌弃,能不能匀点饵料给旁边看热闹的兄弟们?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