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勒苏姆目光一冷,纤手猛地拍桌,木桌轻颤,墨罐里的鹅毛笔微微一晃。她冷声道:“伊尔马兹,集结你手下三十名骑兵,全部选安托利亚跟来的老人,在沙阿宫侧门等我。库特鲁格,先去忙你的事!”她的语气果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却闪过一丝隐痛,显然古勒苏姆不愿让臣工窥见,自己的内廷,在关乎沙陀事务上,已然裂为两派,而且矛盾日益激化。
库特鲁格抱拳一礼,灰袍微微晃动,退出书房。伊尔马兹点头,快步离去,轻甲的叮当声在石廊中回荡。古勒苏姆转头,目光穿过窗棂,锁定雪地中的城门,商队的辙痕已模糊在风雪中。她低声对外喊道:“德尼孜,备好马车,我们去巴什赫部落,或许就有答案。”
德尼孜推门而入,骑装袍衣勾勒出清秀的身姿,头巾下的黑发随风轻晃。她恭声道:“是,郡主!要通知罗克曼集结军队吗?”她的语气轻快,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灵动的目光扫过书房众人。
“郡主,这不安全!”杜尼娅上前一步,明艳的脸庞透着关切,纤手紧握斗篷,指节泛白,“巴什赫部落路远,土匪出没,只带三十人,风险太大!”她的声音颤抖,透着对古勒苏姆的忠诚与不安。
古勒苏姆摇头,目光坚韧:“不必了,就让伊尔马兹带三十骑兵陪我们。既然与这些人和阿哈兹有牵扯,这伙沙陀人肯定和艾赛德有牵扯,就算和我们谈不拢,他们也不至于当场翻脸。如果我们带大军前往,反而彻底没谈判的机会了;而且,若我们靠追踪阿哈兹找到那些人,直接就围剿,那我们与艾赛德也真的彻底决裂了……杜尼娅,就算我真的疯了,但你肯吗?呵呵。”
哈勒麦踏前一步,黑袍下的身姿瘦削,眼中闪过不满:“郡主,您为何执意收拢这伙土匪?”她的声音尖锐,带着祭司的威严,透着对古勒苏姆决定的质疑,“沙陀人的事,与恰赫恰兰沙阿国何干?”
古勒苏姆目光骤冷,纤手紧握椅臂,指节泛白。她冷冷道:“得了!你们做好自己的事!”
“我的丈夫是沙陀族长,我收拢沙陀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只要我这里有一群沙陀人,就算艾赛德不想见我,也仍然会为了这些沙陀人来找我!等我们见了面,我就能把我们离开安托利亚的事解释清楚了。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她的声音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却闪过一抹痛楚。
“郡主,你为何一定要执迷不悟啊?”贾扎勒又说道,“艾赛德,为人轻浮,绝非良配!”
“我已随你们离开安托利亚,贾扎勒老师,哈勒麦祭司,以后请你们别再干涉我个人感情的事!”古勒苏姆站起身,深灰长袍在火光中晃动,宛如一盏孤灯,照亮她心中的执念。
就在此时,门外风声突起,仿佛有疾马掠过的回响。德尼孜推门而入,眉眼清朗,身姿修长挺拔,一身深蓝骑装剪裁利落,衬得她英气逼人。她单膝微屈,低声禀告:“郡主,车马已备,伊尔马兹带人正在宫门外候着。”
贾扎勒脸色瞬沉,拂袖而起,厉声斥道:“德尼孜!你别不嫌事大!此刻催什么?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德尼孜回眸望她一眼,眼神清冷似刀锋划冰,语气平静而森寒:“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德尼孜微微前倾一步,声音低沉,却每个字都清晰如利刃:“而且贾扎勒,其实……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说到底我是武职,不归内廷管!何况你只是一个教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我一直让着你,是念在咱们同为郡主的手下,不想撕破脸——可你真当我怕你?”
“你!”贾扎勒气得脸色铁青,灰白发丝微微颤抖,“德尼孜,你放肆!”她声音沙哑,带着老师的威严,却掩不住内心的震怒。
杜尼娅上前一步,明艳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不屈的光芒:“郡主,等主子到了咱这儿,是该派她俩去侍寝了!也让她们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甩那副嘴脸。”她语气清脆,略带几分玩笑的调皮,眼中却藏不住对贾扎勒与哈勒麦的厌意,那灵动而锋利的神色,犹如跃动的火苗,在沉寂的书房里点燃了暗流汹涌的火气。
“放肆!”哈勒麦猛地前踏一步,黑袍翻飞如惊起的乌鸦,一声怒喝仿若雷霆震堂,“一个下贱的奴婢,竟敢在本祭司面前妄议侍寝之事,简直是恬不知耻!”她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宛如风暴前夜的滚雷,带着神职者特有的冷峻与威势,“郡主,请准我训诫这两个目无尊长、口出狂言的奴婢,免得她们坏了内廷礼仪!”
古勒苏姆却只是轻轻一笑,眉梢眼角尽是揶揄之意:“哈勒麦祭司,我们天方教可没有宗教裁判所——你摆出这副阵仗,是打算改行当审判官了吗?至于侍寝之事,她本是内廷女官,在本郡主面前分派人选,本就是职责所在,哪来‘恬不知耻’一说?真要较真,就算把她送上沙里亚法庭,又能定得了什么罪呢?
古勒苏姆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