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就要去找管事的人理论。
“坐下。”
杨士奇头也没抬,用勺子不紧不慢地搅着碗里那清可见底的饭,语气平淡。
夏原吉像是没听见周围的动静,一如既往地沉稳。
他一口一口地扒拉着饭,吃得极为认真,仿佛吃的并非粗茶淡饭,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坐在对面的郁新年纪最长,他夹起一条黑乎乎的小咸鱼,放进嘴里,眉头先是咸得一蹙,随后又舒展开,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呵呵,蹇老弟,莫动肝火。”他放下筷子,笑呵呵地劝道。
“人一走,茶就凉,自古皆是如此,有什么好气的。”
“再说了,天天大鱼大肉,也确实油腻。换换口味,吃点素淡的,正好刮刮油水,我看挺好。”
“好个屁!”蹇义愤愤地坐下,“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杨士奇已经吃完了饭,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棉布手帕,一丝不苟地擦了擦嘴角。
他抬眼看着兀自生着闷气的蹇义,眼神平静无波。
“一顿饭,就把你的火气勾起来了?”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让蹇义面色不自在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老师的棋还没开始走,你这颗棋子,就先把自己给废了。”
蹇义猛地一愣,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
“老师?”
“你觉得,”杨士奇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偷瞄、或假装不在意的官吏,
“老师官职起落,这膳堂里就有管事迫不及待动手脚,是做给谁看?”
他又问:“你当真觉得,陛下罢免老师的官,仅仅是因为有人写的那几篇关于开海的策论?”
郁新也笑着接过话头,用筷子点了点蹇义的餐盘:
“士奇说得对。咱们呐,不过是陪着老师唱戏罢了。”
“现在这出戏,叫‘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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