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活的!”
“这么大的买卖!还能让尿憋死?”
瘦子商人眼睛转了转:“陆大人……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嘘!”胖商人赶紧打断,“这话烂在肚子里!”
“当心隔墙有耳!”
他顿了顿,又道:“但……路子,总得想法子!”
“得快!”
“抢在别人前头!”
“走!赶紧去打点!”
“打点都排不上队啊!”
……
……
东宫。
朱标手里正捏着个圆不溜秋,还沾着泥的玩意儿,反复端详。
这就是陆知白弄回来的“土豆”。
皮上坑坑洼洼,一股子土腥味。
他拿指甲盖儿抠了抠。
里头是淡黄色的瓤。
“好东西啊……”
朱标嗓子里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激动。
“一亩地……真能弄个几千斤收成?”
朱标猛地抬眼,瞅着陆知白,眼神怀疑又期待。
这话问出来,他自个儿都觉得舌头打颤。
几千斤。
那是啥数?
现在的好年景,稻子麦子,一亩地也就收个两三百斤顶天了。
番薯好一些,却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
这土豆要是真的……
底下那些老百姓……
他不敢往下想。
心“砰砰”直跳。
陆知白坐在对面,脸上稳得很:
“殿下,真的,收成确实吓人。”
“当然,到底准数是多少,还得在咱大明这地界上,正经种种看才晓得。”
朱标“嚯”一下站起来了。
在房间里头来回兜圈子。
脚底下那木头地板,“咯吱咯吱”响。
“这事儿,父皇已经交给你了。”
“科学院那边,人手、东西,你自个儿说了算。”
“要是不够,我东宫,也给你派人!”
“要啥给啥!”
朱标说话跟砸钉子似的。
跟着,他眉头又拧巴起来了。
“不过,之前那个番薯……”
“往北边送,不大好使。”
“主要是天旱涝交加。”
“这土豆,又是啥脾气?怕冷不?挑地不?”
陆知白立马接话:“殿下想得周全。”
“番薯那东西喜热怕冷,北边暂时是不太行。”
“但这土豆,不一样。”
“它啊,比较扛冻,地孬点儿也不嫌弃。”
“那些个穷山沟、沙土地,它都能长。”
“比番薯那是要泼辣多了。”
朱标拧着的眉头,松了。
“好!”
“太好了!”
他鼓了两下掌,笑道:。
“你这回,可是天大的功劳!”
“国本啊!这是!”
陆知白已经是习惯了,脸上却没多少笑模样,反倒沉甸甸的。
“殿下,这试种的事儿,我有个想头。”
“说。”
朱标坐回去,示意他往下讲。
陆知白眼睛一转,掂量着词儿开口:“这土豆有多要紧,不用多说。”
“就怕这风声刚出去,就招来一帮子眼红的。”
“我担心……”
他顿了顿,把法国推广土豆的事说了:
“我记得,以前看野史杂记,说老远那个什么泰西地方,有种新粮推不开。”
“后来有人出了个主意。”
“把那试种的地,故意搁在扎眼的地方,白天派大兵看着,晚上呢,嘿,故意留口子。”
“还到处嚷嚷,说那是他们国王老爷才能吃的金贵玩意儿。”
“后来呢?”
朱标追着问。
“后来啊,边上那些种地的老百姓,都觉得那玩意儿肯定宝贝得不行,晚上就摸黑去刨。”
“刨回去自个儿偷偷种。”
“你刨点,我刨点,一来二去,那新粮反倒一下子就传开了。”
陆知白说完,望着朱标。
朱标听明白了,点点头。
“你是说……咱们这试验田,也得加人看着?”
“我的意思是,必须往死里看!”
陆知白声调都高了点。
“泰西那是没办法,也是拿捏人心那点贪和小聪明。”
“咱们可不能这么干!”
“这土豆,是活命的根子!”
“牵着多少老百姓的生死!”
“一丁点儿岔子都不能出!”
陆知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