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题的语速不快,每个步骤都拆解得清晰明了,像是在推导一道精密的公式,没有多余的废话,却总能精准地戳中妙妙卡壳的地方。
“这个辅助线,其实可以换种思路。”
他指着那道被妙妙画得像蜘蛛网的解析几何题,指尖轻轻敲了敲坐标系的原点。
“从这里引垂线,能直接简化两个变量。你自己试试看?”
妙妙闻言茅塞顿开,原来还可以这样?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本缠绕成一团的思路突然就像被剥开的茧,瞬间清晰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
妙妙恍然大悟,从谢砚舟的手中接过还带着余温的红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都上了几分雀跃。
谢砚舟垂眸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像吃到了蜜糖的孩子,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等她的思绪一步步地跟上,在她偶尔卡壳时才开口提示,声音里带着种异乎寻常的耐心。
若非妙妙本身刚来这个位面,又对学习知识有些手忙脚乱渴望有人指点迷津。
或许她早就能发现,今天的谢砚舟表现的跟以前完全不同。
可惜,在面对某些利益的时候,不管是人类还是圣母族,都极少那么的清醒,甚至还会下意识的相信天上真的会掉下馅饼来。
在妙妙做第一道大题的解法时,谢砚舟又很快的扫过小姑娘的试卷,在里面迅速找到了另一个解题思路过于臃肿且错的可惜的大题。
这是一道物理大题,因为涉及到所谓的动量守恒和能量转换。妙妙做是做完了,但解题思路却是混乱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反倒是谢砚舟接过了小姑娘下意识放到他手上还带着余温的红笔,指尖捏着笔帽转了半圈,才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受力分析图。
“你看,这里的摩擦力方向你写反了。”
他的指尖因为点题而不经意地碰到了妙妙的手背,冰凉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让妙妙的心跳不自觉的漏了半拍。
可一看到他画的受力图,所有的怪异又都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对知识的渴望。
反倒是谢砚舟看似平静,实则眼底因为这一碰触而涌现出了一抹痴迷。
好软,还香香的,好可爱!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哪里不对劲!”
妙妙这边因为这道题的解析而脸颊泛着激动的红晕。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你这么一解析,我算是彻底的融会贯通了。
谢谢你啊谢砚舟同学,你讲得真的太清楚了!”
对于两个优等学生来说,哪怕谢砚舟说话说的再是慢,时间也不会花去太久,这让他有些遗憾。
但好在,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渴望对方能主动叫自己的名字,那带着点雀跃的语气怎么听都好听,像颗小石子投进谢砚舟的心湖,漾起了圈圈的涟漪。
“不客气。也得谢谢你帮助了我。我们算是互帮互助了,妙妙同学。”
谢砚舟的声音依旧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笔的手指有多用力,像是借由此等动作,可以将这温度裹挟于自己的掌心,甚至掩饰住他内心那强烈的悸动。
谢砚舟看着小姑娘听完自己的话后又开始继续埋头演算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发顶,给那团毛茸茸的黑色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的睫毛很长,低垂时像两把小扇子,偶尔会因为思考而轻轻颤动。
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旁边是谢砚舟还是李砚舟,她只对那些无趣的题目痴迷。
谢砚舟的目光就这么隐晦的落在她的侧脸上停留了很久,从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到她抿紧的唇瓣,再到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那截白皙的脖颈。
移开目光需要太多的克制力,可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不能再得寸进尺,让她感觉到被冒犯了。
已经可以了。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另一个念头随之也跟着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原来,对一个一直在努力学习的小姑娘来说,知识才是接近她心扉的最好办法。
他不需要刻意讨好,不需要找一些无用的题来让她浪费时间,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把解开难题的钥匙。
而妙妙这边却是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心思,只庆幸于自己今天撞了大运。
有谢砚舟这么个免费的 “学习神器” 突如其来的帮忙,果然之前看不懂的难题变得轻松多了。
学习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她对未来能考上京大有了更长足的信心了。
“终于搞定了!”
妙妙拿起桌上的红笔,在试卷上画了个大大的对勾,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谢砚舟看着妙妙,眼底的笑意渐深。
“厉害。”
他言简意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