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门外,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可好像又不一样。
浅浅不会回来了。
他知道的。
如果浅浅不会回来,他也该走了。
“咚咚咚。”
这里的夜非常冷。
敲门声响起。
“谁?”他问。
没有人回应,敲门声却在持续。
一定是绯天教。
他心里暗暗明白过来,只是苦笑了一下。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位戴着奇怪斗笠的小姑娘。
说是小姑娘,有些太抬举她了,她的年纪小的可怕。
她的脸蛋白皙,身材矮小,恐怕只有十三四岁的个头。眼睛是红色的,身上的打扮显然不是这里的人——这是当然的了,这里没有那么小的女孩子。
她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对猫耳,以及一头黑色的秀发。
“你是谁?”拓跋容惊讶道。
这样奇怪的女孩子一出现,他便立马想到了淑月。
同样的好看,同样的奇异,那双红色的眼睛,与浅浅的眼睛似乎有些相似。
虽说那红瞳诡异无比,可这时候看到,他竟无端的产生了几分亲切感。
她的手上有很多血。
衣服却很干净。
“你就是拓跋容?”她问。
“我是。”拓跋容答道。
那位猫耳女孩,伸出了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拓跋容:“这是浅浅的东西,你且收好。”
浅浅的东西?
那女孩沾满鲜血的,充斥着血腥味的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袋子不大,没有封口,只是瞥一眼就能看到,袋子里装着的是顶多三斤的肉。
他心头略微一沉。
这是绯天教在向自己示威吗?告诉自己浅浅已经死了?
这是浅浅的尸体?
他没敢接过袋子,只是盯着猫耳少女看。
浅浅并不是绯天教的对手,拓跋容早早就知道。如今的绯天教实力之强,已然是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甚至觉得以人类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是绯天教的对手。即便浅浅如今已经如怪物一般,有着极其骇人的力量,可在那些真正的怪物面前,也还只是个人罢了。
那些魔物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甚至还能口吐烈焰,脚踏毒雾,他过去编造的故事里都不敢出现这样的魔物,而现在就血淋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与浅浅的告别是赴死一般决绝,他没有跟上浅浅,只是觉得浅浅想先走一步解脱也无可厚非,他还要在这炼狱多待上几天,好给这里最后的村民一个交代。
他没有退缩,他没有辱没拓跋之名。
可盯着少女看来看去,他也没有找到绯天教的人都会有的绯云标志。
“你不是绯天教的人?”拓跋容道。
就算是刚刚加入绯天教的人,也会被赐予有着鲜明红色绯云符号的饰物或者衣裳。红色的饰物总是在最显眼的地方,一眼就该能看到。可面前的猫耳女孩并没有那样的饰物,他已经打量了两圈了,就连脚上的鞋子都多看了两眼,以确认不是自己看漏了。
“本喵当然不是。”那猫耳女孩一抖耳朵,显然因为要高高抬着头看拓跋容,而拓跋容却又在发呆,只顾着看自己的容貌,惹得她有些不悦,随后掂了掂手中的袋子,“这可是浅浅托付本喵交给你的,你把手伸出来,恭恭敬敬地接好了。”
“真的?”拓跋容将信将疑地伸手接过袋子。
袋子散发着沉重的腥气,里面有许多血,还有一些肉块。仔细分辨,能勉强认出其中一部分是心脏,另外的是什么,他完全不认识,只是看着有些恶心,那东西好像还在动。
“这是什么?”他问。
猫耳少女蹲下了身,从他手中的袋子里取出了心脏,用手捏了捏:“这是你们最早见到的那位主教的心脏。”
那画面实在有些诡异,明明是位可爱的女孩子,却在用满是鲜血的手,像是玩弄一块桂花糕一样,在轻轻揉捏血淋淋的心脏。她的表情没有半点害怕,沾着鲜血的心脏在她手中流下了几滴血液,眼看着就要流入她的袖口,她立马探出了舌头,舔去了血,并顺便舔了舔嘴唇。
她的表情没有半点对心脏的畏惧,拓跋容甚至能在她的脸上读出几分馋意。
即便是嗜血如浅浅,也从未吃过任何一个人类的血肉。浅浅是有过许多生吃动物魔物的行为,可她从来不会去吃内脏,也从未在旁人面前这么露骨地表现出对血肉的喜爱。拓跋容知道浅浅是喜欢那些味道的,可身为人,浅浅总会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
毫无疑问,面前这位有着猫耳的女孩,根本没有打算隐瞒自己嗜血这件事,也没打算不让人知道她不是正常人。她是更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