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被魔狼咬伤的人,应该关在小房间里,用绳子捆上,每天由专人喂水喂饭。如果嗜血症不发作,那么到时候再解开束缚不迟,可若是嗜血症发作,那必定就地杀死。
嗜血症发作的人,就已经不算是人了。
浅浅受伤确实不重,魔狼咬了一口,只是咬出了一个小洞,大多力道都撒在浅浅的衣服上了。拓跋容狩猎的兔皮做的大衣,好歹起到了一点作用,魔狼的牙齿差点没能咬穿这件大衣。
按照当地土方子,浅浅的胳膊被上了药。
拓跋容当然不忍心让浅浅一个人被关在宛若牢房的小黑屋里,每天都过来陪她,和她讲周围发生的事。
浅浅也很乖,并没有因为被捆起来就大哭大闹。她知道魔狼的凶狠,也知道嗜血症的厉害。
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哭,会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拓跋容能安慰她的方式也很有限,听着她哭,他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阿娘只说让他多陪陪她,也许一切会好起来,毕竟嗜血症并非一定会得,有可能根本不会发作,只要熬过些日子,也许浅浅就会好起来。
可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这大漠的天气热的时候如同烈火,可冷的时候,即便坐在火堆边上也一样瑟瑟发抖。
天冷起来,拓跋容就带了些柴火,来到浅浅的身边去烧。小黑屋里有烟囱,这里建起来的房屋都会为冬天烧柴火供出个方案。
会好起来吗?
拓跋容隐隐感觉得到,浅浅发抖越来越厉害了。而且,她的眼睛有些泛红。
不自然的红,不是因为哭多了而产生的血丝,而是瞳孔中暗暗渗出来的红光。尤其是在夜晚,更是隐隐能感觉得到,她的眼睛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浅浅很怕冷,当火焰烧起来之后,她的发抖才会停下来。
“拓跋哥哥……告诉你一件事……”
靠在拓跋容的怀里,浅浅低声道。
“什么事?”
拓跋容以为她要说她身子不舒服。
见到浅浅最近的变化,他心底已经隐隐有些了些猜测。尽管浅浅一直在说自己没事,已经好了,可她越来越不正常的身体,只能说明嗜血症真的在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理智。
嗜血症没有什么药可以治疗,一旦发作,就只有死路一条。
嗜血症的发作有时快,有时慢,快的被咬之后三五天就会开始咬人,慢的有可能要过两三个月才会完全发作。
可即便是发作的慢的人,身体也会一步一步出现症状,而并不是一股脑的将症状完全表现出来。
总有人会讨论得了嗜血症之后,究竟是快点发作早点死去好,还是慢点发作迟点再死好的问题。
拓跋容不忍心看着浅浅一直被捆在这里,睁眼闭眼都是这逼仄的小房间。可他又不忍心真的杀死浅浅,哪怕有一丝奇迹的可能,他也想继续看着。
而且,最重要的是,浅浅喜欢他每天来陪着她。
就好像当初在驼队相见的时候,浅浅每天都要她的拓跋哥哥陪着。
浅浅要的一直都不多,她就喜欢被人陪着而已。哪怕如今嗜血症发作在即,她也只是想要陪着,多一天就多一天,反正她的拓跋哥哥在每天午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伴她。
“我好像……怀孕了。”浅浅靠在拓跋容的身上,低声道。
这一句话,让拓跋容呆住了。
他连忙摸了摸浅浅的肚子,果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他一愣,随后心头一喜:“你身体不舒服,原来是因为这个?”
浅浅抓住了拓跋容的手,很轻声地“嗯”了一声。
这可不是小事。
算下来,这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了。浅浅一直没说,他因为嗜血症的事,也忘了这一茬,毕竟两人已经很久没有睡一张床了。
嗜血症再严重,这为拓跋家添子嗣的大事也不能耽搁。
众人商议之下,便允许将浅浅送往拓跋容家里,只是镣铐不能下,还要好好拘禁,只是能换个舒服的,好伺候的地方。
而这四五个月过去,寒冬也终于要到了。
这里不是过冬的地方,秋天末期,羊群也早将牧草吃光了,该换去新地方去住了。
拓跋容四处打听求药,求来了些方子,每天做了给浅浅吃。
说是能抑制嗜血症的药,可具体有没有效,谁也不知道。
“浅浅,你要是难受就抓紧我。”
迁徙的过程可不舒服,尤其是浅浅还被像囚犯一样拴在铁笼子里,忍受车辆的颠簸。
拓跋容坐在笼子外,抓着浅浅的手,想汲此给浅浅一点温暖。
入了冬,浅浅的身体几乎没什么血色了,手也凉的厉害。即便身上裹了很多衣服,却还是苍白的很。先前随着拓跋容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