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些保镖进入房间里。
“你们干什么!”宋修止激动的声音传来,“别碰我!”
宋夫人冷眼看着他被保镖牵制住,且不说他只有一个人。
就说他双腿动弹不得,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让他签字,摁手印!”
宋夫人今天带了离婚协议书过来的,她将协议书交给保镖。
保镖立刻上前,抓着宋修止的手摁上手印。
宋修止面色赤红,额头和脖子上青筋四起。
极力挣扎的手臂上,也全都是挣扎暴起的青筋。
他紧紧握着的拳头,被别人轻而易举一根根掰开,摁在印泥上,又摁在了离婚协议书签名处。
近几年,宋修止没有活动量,手上的力气很小。
他被迫摁了手印后,又被人拿着手,签了字。
字虽然歪歪扭扭,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是被强迫着写下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让我用这种招数,你以后就在这里别回宋家了!”
宋夫人有备而来,她今天势必要拿到签字的离婚协议书的。
聊了两句,耐心耗尽就用了这最不好却最有效的法子。
在她看来,宋修止是自讨苦吃。
她拿着离婚协议书离开。
保镖们将宋修止丢在床上,跟着离开。
钱叔坐在卧室门口,身体抵着墙,一边担心宋修止,一边又不愿意去看到他最狼狈的模样。
宋家极为注重颜面,是宋家骨子里传下来的基因,宋修止何尝不是这样呢?
他此刻狼狈的模样,若是被钱叔看到……
可好一会儿,房间里不见动静,钱叔不得不开口,“少爷……”
室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钱叔扶墙站起来,看向室内。
宋修止躺在床上,两条细长的腿露在外面。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残破碎掉的玻璃娃娃,双眼空洞无神,毫无生机。
“少爷,你确实还需要宋家,有时候……该低头就要低头啊!”
钱叔生怕他想不开,劝说道。
宋修止眼球动了动,嗓音嘶哑,“低到什么时候?低到什么程度?像蝼蚁一样活着,日复一日的待在房子里,除了吃就是喝,若一直如此……有什么意义?”
“您的腿……还有希望的!”钱叔试图给他希望,“宋家这些年不敢大肆找名医,总怕让别人知道一直抱有希望,最后治不好却被人嘲笑,还有很多知名的医生都没试呢……”
以前,宋修止对活着没有了欲望。
是宋家不肯放弃,找了很多医生,手术、针灸,各种法子都想遍了,该吃的苦都吃过饿了。
但宋家只敢悄悄找医生,不敢光明正大的。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让宋家很长一段时间都低迷。
许是受够了,宋家放弃了,在宋修止重新对生活抱有期望的时候,宋家放弃了。
宋修止自己查了很多医生,宋家都不肯替他联络,说他白费力气。
而且那么有名的医生,需要动用人脉才能联系到,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宋修止还在看医生,丢的人就更大了。
主要是他们已经放弃了宋修止,在他们心里,宋修止这辈子都完了。
与其继续把精力放在宋修止身上,不如好好规划宋家的未来怎么办……
“他们都不管我,还有谁能管我?”
宋修止紧紧抓着床单。
他将希望寄托在崔婷婷身上。
希望……崔婷婷不同意离婚。
可是又害怕,让崔婷婷看到自己如此这般没有能力的一面。
硬生生被逼着签字,好几个男人压着他——
莫大的屈辱,涌上心头,他缓缓闭上眼睛……
——
宋夫人带着离婚协议书去崔氏,结果扑了个空。
崔婷婷临时去三水项目现场考察了,刚好丰总出差回来,对她昨天与苏封尘说的那些十分感兴趣。
两人坐下来就是聊,一天的时间都耗在工作上。
晚上她去接穗宝,又因为太晚直接留宿崔家,没回去。
崔氏离着崔家近一些,因为三水项目的事情她会很忙,想着后来几天干脆就在崔家住了。
她提前给钱叔发消息,让钱叔这几天不要做她的晚餐。
钱叔没回,但她想应该是收到了消息的。
毕竟在崔家住了两天后,宋修止和钱叔都没有联系她。
这两天,宋夫人每天都会去崔氏找她,她都让人拒之门外,说她不在。
丰总乐于借着三水项目的机会,多跟苏封尘接触,这几天与崔婷婷谈工作时,时不时就喊上苏封尘。
以至于宋安安每次去找苏封尘,都能看到崔婷婷。
宋安安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