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天道，我和你势不两立！”
天地一片寂静，唯独凌风怒吼的声音。
方才那道轰向凌风的毁天灭地力量，是楚琇莹扑向他，一道璀璨至极的金光轰穿了她的身体。
凌风把楚琇莹紧紧地揽在怀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凌风一只手源源不断地朝她输入灵力，另一只手不住地替她擦去嘴边的血渍。
但不管凌风怎么输入灵力，楚琇莹的丹海乃是一片空荡荡的，留不住一点灵力。
就连魂海也被这股恐怖的杀机搅得稀碎，强撑着一口气未曾散去。
“别……别浪费……力气了，我……我生机已绝……”
楚琇莹脸色惨白，声音越来越微弱，好似这口气随时都会散去一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
“不，楚琇莹，你给我听着，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到救你的办法。”
凌风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打转，手掌按在她胸前，输入一股更为磅礴的力量，护住她的元神之火。
“燃起，给我燃起！”
凌风陷入癫狂之状，他祭献了自身寿元，甚至祭献了本源之力，糅合了诸多大道法则，灵力无封顶的输出。
这一刻，满头黑发寸寸化白，他还是没有停手，将灵力送进楚琇莹的体内，填补她那体内无尽的空虚，哪怕是用他的命换楚琇莹得命。
“天道轮回……或许这便是我的……宿命，凌……凌风，停……停手罢！”
楚琇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笑容中藏着过往的忆记，还有未曾说出口的情愫。
眼眸渐渐失去光彩，双手无力地垂落，身体渐渐变得虚幻起来直至消失不见，唯独嘴角那一抹温柔的微笑。
“天道，天道！”凌风咆哮着。
四周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般，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凌风一人。
楚琇莹的死令凌风几乎变了模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杀机，双目充血，满眼里都是仇恨。
“师……师父，师娘她……”
楚令仪等人一众强者赶到，正好看到这一幕，楚令仪和花怜月脸色苍白，神色怔然已是泣不成声。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莫不韦长叹一声。
庚金低声道：“道尊，诸天和人族不能没有你！”
他化自在天喧了一声佛号，口中念念有词，在诵念经文。
凌风不答，怒视着天穹。
“凌风，出来受死！”
此时，一道恐怖的魔啸远远的传来，话语中带着三分不屑，七分得意。
这道魔啸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传遍整个苍澜界，所有的生灵此刻都停了下来，仰头寻找声音源头。
苍澜界的乾坤几乎到了崩塌的边缘，轰隆声不断，这种异常令所有生灵感到心神颤栗。
突然，天空飘下一片洁白的轻柔之物，那是一片雪花，落在凌风掌心。
随着第一片雪花落下，成千上万片雪花纷纷扬扬，自灰蒙蒙的天际悠然洒落。
这场雪越下越大，笼罩了整个苍澜界每一个角落。
这突如其来的雪景，似是对楚琇莹陨落的无声控诉。
凌风凝视着手中的雪花，那晶莹剔透的瓣片在他掌心缓缓融化，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于无形。
胸臆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
突闻“嗡”的一声，楚令仪和花怜月怔然中回过神，手中的杀剑震得嗡嗡，双目快要喷出火来，向殿外走去。
“站住！”
凌风弹出一道玄光，封禁了两人，缓缓站了起来，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走到楚令仪面前，沉声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唤着本命剑递给楚令仪，“此剑大有来头，起初为师以为是某个炼器大能所炼，直到今天解封了一些记忆，方知道原是诛仙四剑之一的绝仙剑。”
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令仪，假若今天为师回不来了，你就把此剑炼化，填补‘玉京仙阙’的缺陷，远遁太虚空间，永远不要再回来。”
凌风突然眼神一冷，“你要记住，绝仙剑绝不能落在上苍之子手中。”
“师父……”
凌风的话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很显然是记起了关于无尘这一世所有的一切，原是他的一道神念身。
楚令仪听得心如刀绞，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
花怜月亦是满目凄然，紧紧握住震颤的杀剑，这一刻连空气都变得凝固了。
他化自在天三人怔然，同样被凌风的神通禁锢住，更是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三人连番尝试冲破封禁秘术，均都失败了。
“千年前，你们已经抛弃徒儿一次，千年后还要抛弃徒儿吗？”楚令仪哽咽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面对？”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若真是天命难违，是为师合该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