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和佟家人一样,都是一脉相承的眼高于顶,底下自然有那种不知天高地厚,又自作聪明的奴才。
派个人到他们耳边吹吹风,让他们觉得荣妃彻底倒了,如今不过是看在几位阿哥格格的面子上,没有褫夺封号和位份。
要是能为自家主子出了这口恶气,想来定会得到主子的赏识。
巨大的好处就在眼前,总会有人心动的。”
“可要是他们真的对荣妃下了狠手,一旦深究起来,查出咱们的人......”
惠嫔没好气地瞥了吴嬷嬷一眼,道:
“延禧宫和钟粹宫不是盟友吗?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咱们自己单干?
提前给荣妃传个消息不就好了,就算真的有奴才胆大包天,荣妃也不是吃素的。”
可是宫里的同盟关系最是不牢靠,盟友背刺才是常态,所以,“荣妃真的会配合吗?”
“调转枪头对准我们有什么好处?或者换句话说,你觉得在荣妃眼中,咱们延禧宫的威胁会比佟佳氏还要大?”
世事无绝对,再怎么说她家主子也是一宫主位,还是一个有封号的一宫主位。
得宠过,风光过,膝下还有一位阿哥,也不是没有机会翻身的。
万岁爷如今厌弃自家主子,不过是因为承祜阿哥的死。
虽然旁人不甚清楚,但是万岁爷定然是心中有数的,承祜阿哥的死,自家主子不过只是导火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的亲额娘想要利用他的死来脱罪。
更别提,自家主子下这样的狠手,可不是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权力地位。
其罪当诛,其情可悯。
万岁爷未必就忘了主子在除夕宴上流掉的那个孩子,以及,承庆阿哥。
吴嬷嬷看了看自家主子,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她家主子被万岁爷伤透了心,不肯再争宠。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即便吴嬷嬷是延禧宫的奴才,也没有办法违心地说自家主子比荣妃厉害。
还不如就这样躲在荣妃的后面,虽然对方吃肉,她们只能喝汤,但是好歹能平平安安的不是。
只等胤褆阿哥长大了,出宫开府,他们延禧宫也算有个指望。
“主子,这件事要交给王胜去做吗?”或许是主子看出了王胜不是一个安分的,所以这些年一直不肯重用他,重要的事也不会经王胜的手。
对此,王胜可是满腹牢骚,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对方就真的要离心了。
惠嫔冷笑道:“交给他?嬷嬷难道就不怕王胜借机卖了我们,借此攀上承乾宫这根高枝?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主子您忘了,与钟粹宫结盟这件事,王胜可不知道。
在他眼中,咱们还与当年一样,和钟粹宫不对付,只不过近些年,为了荣妃几次三番救了咱们阿哥的恩情,关系缓和了几分。”
惠嫔看向吴嬷嬷,瞧出了她脸上的冷意,“你是想试探他?”
“虽然上回阿哥被人算计的事没有证据表明王胜在里头做了手脚,但奴才总觉得,如果不是王胜行了方便,吴庶妃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得手。”
如果王胜真的有了外心,这样的人留在延禧宫就是一条随时会择人而噬的毒蛇,对主子,对阿哥来说,都是不小的威胁。
听到自己被主子传召的王胜原本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是听到主子的吩咐之后,他当即便欣喜若狂,连连保证道:
“主子放心,奴才定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
看来主子是终于打算开始重用他了,不亏他这段时间煎熬地等待,这不,出头的机会就来了。
之前是他想差了,就算延禧宫成了冷宫又如何?有胤褆阿哥在,他还愁什么前途无望。
虽说在万岁爷心中,胤褆阿哥不如钟粹宫的几个阿哥,但是路还长着呢,没有人能一直风光,如今的钟粹宫不就初显颓势了。
哪怕钟粹宫又爬起来了又如何,现在阿哥们都还小,等阿哥们都大了再看呢,不说旁人,光是太子和赫舍里家就不会饶了生有长子,又阿哥那么多的钟粹宫。
届时,不就是他们延禧宫出头的机会?
偏偏自己当初那么傻,就因为不能调到阿哥的身边就消极怠工,让别人钻了空子,险些害了阿哥。
不过当看到阿哥身边的奴才一个都没留下的时候,王胜心中就只剩下庆幸了。
虽然,当阿哥身边的奴才确实风光,但是风险也很高啊,但凡阿哥出了事,所有的奴才都逃脱不了罪责。
所以,还是留在延禧宫,留在主子身边更安全些,毕竟近身伺候主子的有宫女,出了事,自然是她们的责任,再不济,那不是还有吴嬷嬷顶在前头嘛。
更何况,主子是阿哥的亲额娘,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