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走到正殿的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康熙压抑着的呵斥声。
她匆匆瞥了一眼,只见里头的地上似乎跪着什么人,瞧着应该是哪位庶妃,宫女不穿那样。
可是,如果不是钟粹宫的奴才或是太医的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钟粹宫?
惠嫔招招手,让胤褆往一边去,然后悄悄走到守在门口的魏珠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里头跪着的是谁?”
魏珠一看到惠嫔朝自己过来了,心里就开始叫苦,刻意往旁边挪了挪,但惠嫔就好像没看到一样,竟然还开口问自己。
天老爷啊!他能说吗?他敢说吗?
魏珠小幅度地摆动着离惠嫔近一些的那只胳膊,示意她赶紧走,也别再问了。
孰料惠嫔竟然笑了两声,然后威胁道:
“你说了,本宫即刻就走,你若不说,我们两个拉扯起来,万一被里头听见了......”
魏珠居然觉得惠嫔主子说的好有道理,所以......
就算再有道理,他也不会说的,谁不知道惠嫔自从失宠之后,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时不时就找万岁爷的不痛快。
他要是真让这根搅屎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对方绝对会抓住机会闹个天翻地覆,届时,万岁爷一定会迁怒自己这个多嘴的奴才。
惠嫔一瞧魏珠那副“打死我都不开口”的样子,就知道里头发生的事绝不简单,一时间,心里就跟被蚂蚁爬过一样痒痒。
虽说事后她也能打听得到,但是哪里有现场吃瓜香。
惠嫔向吴嬷嬷招招手,等她凑到自己身边后问道:“钮祜禄氏听到消息了吗?”
这个问题就是废话,承乾宫和乾清宫前的动静那么大,钮祜禄氏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况且,钟粹宫又在这个时候请了太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承乾宫的事脱不了关系,偏偏荣妃又是一个疑似有孕的,不知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刚刚王胜悄悄递来的消息,在咱们去乾清宫的时候,翊坤宫还没有动作。
但是钟粹宫传了太医之后,钮祜禄娘娘便往慈宁宫去了。”
慈宁宫啊,看来今天这是不想惊动太皇太后都不行了。
惠嫔与吴嬷嬷四目相对,眼里都是意味深长。
不过,太皇太后怎么还没有动作?按理说,太皇太后应该是第一时间来关心“有孕”的荣妃啊。
难道荣妃没有怀孕,真的就只是身体不舒服?
这边惠嫔还在猜测太皇太后在干什么呢,那边正主就到了自己跟前了。
惠嫔是真的没有想到,钮祜禄氏会这么大手笔,直接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到钟粹宫来。
自赫舍里氏生下胤礽之后,除去逢年过节,太皇太后出过慈宁宫吗?
康熙正焦头烂额呢,就见找麻烦的来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吉鼐的身体,其他的人和事都不想管,但是......看来现实情况不允许啊。
康熙上前扶住太皇太后另一边的胳膊,然后不满地看了一眼钮祜禄氏,谁知竟被太皇太后瞧了个正着。
“你看她做什么?闹出事来的是佟佳氏,有什么脾气都冲着她去。“
“皇祖母,孙儿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一心想要维护你那个好表妹?不是不论对错,直接将此事压下去?”
太皇太后对佟佳氏十分不满。
“刚入宫,就闹出这许多风波来,甚至还伤了皇嗣,若是让她登上了高位,还不知要将后宫搅得如何天翻地覆呢!”
惠嫔跟在太皇太后后面进了正殿,这才发现跪在地上的庶妃有些眼熟,这不是兆佳庶妃宫里的钱佳氏吗?
两人自入宫起便相互扶持,与半路便分道扬镳,反目成仇的伊尔根觉罗氏和索绰罗氏不同,这两位可是“姐妹情深”的楷模。
惠嫔瞧着钱佳氏头上连擦都不敢擦一下的血迹,就知道荣妃的动胎气和她脱不了关系。
否则,平常的时候,康熙还是一个挺有风度的男人的,一般不会对自己的妃嫔动手,当然,只要一动手必定是冲着对方的性命去的。
不过就算是那样,能让康熙亲自动手的也不多哈。
惠嫔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也不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了,担忧地问道:“荣妃……姐姐呢?她没事吧?”
以惠嫔对她的了解,但凡荣妃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绝不会落人话柄,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此话一出,康熙和太皇太后都变了脸色。康熙是压抑不住的愤怒,而太皇太后显然也是想到了荣妃的性子,开始担忧起荣妃的情况来。
“荣妃怎么样?”
原本,太皇太后其实也不觉得荣妃是真的出事了,只以为她的不舒服是对付佟佳氏的一把刀,所以,她才放心地先去了一趟承乾宫,将事情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