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文闻言一怔,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武总还没用晚饭?"时针已指向凌晨,这个时间点确实令人意外。
武彩轻叹一声,唇角却挂着笑:"劳碌命啊。"她起身拿起外套,动作利落地披在肩上,"走,带孙县去个好地方。"
孙哲文原以为要去什么高档餐厅,却不料武彩的座驾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中校背后的一条小巷前。巷口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老张串串香"的招牌已经褪色,却依然倔强地亮着。
"这里?"孙哲文难掩惊讶。他打量着这家不起眼的小店,塑料桌椅挤在狭窄的店面里,这时已经没有人在吃了。
武彩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读书时天天闻着香味,却舍不得吃。"她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雀跃,"今天可要好好解解馋。"
麻辣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孙哲文看着武彩熟练地点菜,拿来一件冰镇啤酒。她利落地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哪还有半点商界女强人的架子?
"来,孙县尝尝这个牛肉。"武彩将烫好的串串推到孙哲文面前,自己则豪爽地灌了口啤酒。冰凉的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两瓶啤酒下肚,武彩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她讲起早年创业时的趣事,说到兴起时拍桌大笑,孙哲文发现,褪去商界精英的光环,眼前的武彩竟有几分少女般的灵动。
"那时候啊,我为了省房租,在办公室打了三个月地铺..."武彩的眼睛因为酒精而微微发亮,手指在空中比划着,"结果有天客户突然来访,看见我蓬头垢面的样子..."
孙哲文忍不住笑出声,又接过武彩递来的酒。不知不觉间,桌上的空酒瓶已经摆了五六个。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武彩的笑脸在眼前晃动,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孙县?孙县?"武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孙哲文感觉有人架起了他的胳膊,温热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他迷迷糊糊地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含糊的音节。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被扶进了一个房间。柔软的大床,清凉的空调,还有...一个温软的身体。黑暗中,他闻到一阵幽香,似曾相识却又说不清在哪里闻过。唇齿间的纠缠,指尖下的肌肤,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嗯..."孙哲文无意识地呻吟一声,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却被一阵眩晕击中,沉入了更深的黑暗。
刺眼的阳光将孙哲文惊醒。他猛地坐起,宿醉的头痛立刻袭来。陌生的酒店房间,凌乱的床单,还有...枕边残留的那一缕幽香。孙哲文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不会吧..."他喃喃自语,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武彩的未读消息赫然在目:
"孙县,昨晚喝得尽兴,没注意您已过量。只得送您到酒店安置。今早航班,先行告辞。"
发送时间:凌晨1:23。
孙哲文死死盯着这条消息,每一个字都像是欲盖弥彰的措辞,刻意强调的离开时间...还有床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却又不是武彩常用的那款香水。
"到底..."孙哲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触到一处微微湿润的痕迹,立刻像被烫到般缩回。他苦笑着摇头,这事怕是永远都问不出口了。
浴室镜子里,孙哲文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头发。他捧起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却洗不去那个挥之不去的疑问:昨夜那个温香软玉的身影,究竟是不是武彩?而那条看似撇清关系实则漏洞百出的消息,又藏着怎样的心思?
孙哲文正盯着镜子发呆,手机突然响起,小赵的来电显示让他心头一跳。他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喂,小赵?"
"孙县,我们已经到您家门口了。"小赵的声音透着疑惑,"您...不在家?"
孙哲文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你们先去吧,我...我随后自己过去。"
挂断电话,孙哲文飞快地收拾着散落的衣物。皮带扣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手忙脚乱地系着衬衫纽扣,却发现最上面那颗不知何时已经崩掉了。
"该死..."他低声咒骂,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孙哲文对着金属墙面整理着衣领。镜面映出他憔悴的面容——眼袋浮肿,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领口处还隐约可见一抹可疑的红色痕迹。他急忙用拇指使劲擦了擦,却把那一小块皮肤搓得发红。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孙哲文低着头快步穿过大堂,却总觉得前台小姐的目光如影随形。他听到一声轻笑,抬头正对上两个前台交头接耳的画面。其中一个见他看过来,慌忙别过脸去,嘴角却还挂着暧昧的笑意。
孙哲文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他加快脚步,却在旋转门处差点撞上一个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仓皇逃出酒店时,初秋的晨风迎面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