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吗?"周艳茹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却平静如水,"我们该去机场了。"
付曦点点头,拎起行李:"都准备好了,省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周艳茹摇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不用,飞机上再休息。"她拿起手包,动作优雅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走吧。"
走出酒店时,阳光正好。周艳茹站在台阶上,微微眯起眼睛望向天空。付曦站在她身后,看着省长纤细的背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高处不胜寒"。
招待所的黑色公务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司机小跑着下车,动作利落地将行李搬进后备箱。阳光照在车漆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去机场。"周艳茹简短地吩咐道,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弯腰钻进后座,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内的空调冷风让她不自觉地拢了拢西装外套。
付曦透过后视镜,看到周艳茹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她的妆容依然精致,但眼角隐约可见的细纹暴露了这几日的疲惫。
付曦很想知道,这位女省长在京城这几日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些深夜的会面,那些觥筹交错间的交易,是否值得她付出这样的代价。但她明白,这些秘密永远不会有人提起。除非是宁蕊——那个唯一能走进周艳茹内心的人。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时,周艳茹突然睁开眼。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完全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小曦,"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通知张秘书,让他通知省委,就说我要求召开常委会,时间就定在明日吧。"
付曦连忙掏出手机:"是。"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编辑着信息。阳光照在手机屏幕上,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周艳茹的目光转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继续道:"再告诉孙哲文,让他作好机场开建的准备。"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资金由省上解决,县上只需要解决拆迁就是了。"
付曦的手指顿了一下,惊讶地抬头:"啊,这么就决定了?"话一出口就后悔自己的失态。
周艳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依然望着窗外:"对,我不能再退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钢铁般的决绝。
付曦不自觉地皱起眉:"可是现在不是常委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立刻噤声。这次周艳茹如此笃定,必然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筹码。
周艳茹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她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
付曦咽了口唾沫,感觉车内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度。这位平日里优雅从容的女省长,此刻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她连忙低头继续编辑信息,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
开县县政府办公室,孙哲文正在批阅文件。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着付曦的来电。他接起电话,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惊喜。
"好,我马上准备,等省上的通知。"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提高。
他不清楚周艳茹是如何争取到这个结果的,但他明白这背后必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他眯起眼睛,想起宋清河的犹豫不决,怕是要为自己的迟疑付出代价了。
孙哲文一直很好奇宋清河与宋家的关系。虽然同姓宋,但在湿地开发这件事上,宋清河似乎始终置身事外,全程都是田总在操持。
而宋清河本人则一直稳坐海城,而田总的态度也看不出多少尊重宋青河。这种微妙的关系,就像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窗外的银杏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孙哲文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知道,随着机场项目的启动,开县乃至整个天南省的权力格局,都将迎来一场巨变。而他,已经站在了这场变革的潮头。
省委书记办公室里杨羽书正在批阅文件,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秦秘书轻叩门扉,恭敬地站在门口:"书记,周省长要求明天召开常委会。"
钢笔尖在文件上顿住,洇开一小团墨迹。杨羽书抬起头,眉头微蹙:"她有说什么内容吗?"
秦秘书摇摇头,声音压低:"不清楚,张秘书只说她要求开常委会。"他犹豫了一下,"书记,您看这......"
杨羽书放下钢笔,金属笔身与实木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沉默片刻,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她要搞什么名堂?"
"通知常委吧,"杨羽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我倒要看看,她去了一趟京城就能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