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较大的男人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这里就挺不错的。”
扶苏环顾四周。
这里半个坊市都是他名下的,但他名下的财产有很多,地段比这更好的都有,他们却只选了靠近城墙的这边。
“你们可以再大胆一点的。”颜花忽然说:“哪怕选坊市另一侧也比这里好,那里靠近一个市场。”
“那半个坊不是我的。”扶苏开口道。
“是我的。”颜花说:“你要是需要也可以拿去用。”
“不不,不用两位殿下费心,我们就选这里。”那个男人再次说道。
稍小一些的弟弟则说:“我们知道自己没什么好的能力,只是这次运气好才因为其他百姓的厚爱得到了第一,若是选了太好的地方,我们岂不是脱离那些愿意投票给我们的百姓?”
“是住在这些地方的百姓把我们送上第一的,我们不能脱离他们;正如太子您也不会改变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立场一样。”
一旁,几个宦官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有点危机感。
扶苏点了点头:“那就这吧,听说你们不要王宫的东西?”
他本想从王宫不要的一些废弃家具里拿一些送给他们,虽然是王宫废弃的,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依旧是上等的好东西。
“殿下,那些东西还是不在我们这为好。”青年笑了笑。
扶苏点了点头,也没问为什么。
等让新城的小吏来登记一下信息后,扶苏和颜花就离开了,往新城其他地方而去。
新城如今只规划出了街道,至于房子,除了朝廷部门和三大行的外,余下的就看个人实力了。
有些有钱的商人或者贵族,别说这种小房子,连大宅院都建好了。
刚才那个分属扶苏和颜花的坊,更是早就建好就差住满人了。
至于其他没什么钱的小商人们,往往只是建好了部分。
于是新城内,随处可见的工地和力工。
看到他们这支队伍,许多人似乎是想上来搭话,却都被士卒们挡在外围。
直到扶苏停在了一个路口。
他走出马车。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顿时跪地行礼——哪怕扶苏还没什么政绩,许多人甚至都没见过他,但凭着嬴政现在为百姓们做的事和留的好,扶苏也足够得到他们的礼遇。
“让百姓都起来,接着干他们的事。”
扶苏吩咐了一句,目光再次看向面前一栋正在修建的酒楼。
许多百姓刚刚起身,看到又有一个女孩从太子的车驾上出来,顿时就又跪了下去;能有这个地位,且符合年纪的,只有国师府的少小姐了,而这位更值得百姓行礼。
于是颜花也只好再下了一道和扶苏同样的令。
“这是我一个王叔的。”
扶苏看着面前的酒楼说道:“前天夜里,他特意跑进王宫来,先是找我借钱,我看他数额太大了不想借给他,他居然找到父王请求预支了他家今后两年的商行分红,说是他这栋酒楼建造缺钱。”
“后来我派人查询,这王叔在文信侯的麻将馆,跟其他权贵打麻将已经快把家产输光了。”
“但他又舍不得这栋马上建好的酒楼,加上家庭开支都快付不起了,这才厚着脸入宫。”
颜花很难想象,王族中居然还有这种人。
那是因为她之前接触到的,都是素质经过嬴政和李缘认可的王族子弟,那些品行差的,压根就走不到她面前来。
“政伯伯同意了?”
“同意了。”
“真没想到,你家居然还有这种亲戚。”
“哪个群体都有些败类的。”
扶苏看着这栋酒楼,眼神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一个败类,他不仅在这里有地,在雍城和城外也有几处田宅,他宁可厚着脸皮入宫向我父王请求,都不愿意卖了那些财产。”
“而且我听说,以前他麾下也隐匿过人口,后来才老实上报的;但你知道他给底下那些佃农定的田租是多少吗?”
“八成?”
颜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许多贵族都是这么压榨百姓的。
而且这只是田租,还不包括其他的苛捐杂税。
“九成五。”扶苏冷哼一声:“我甚至听说,有几户人家,因为犯过错,甚至欠下了好几年的田租,以至于他们家无余财,甚至连口粮都无法保证,还饿死过人。”
颜花沉默着。
他知道,现在秦国明面上已经没有饿死的人了。
但这只是明面上,是国家户籍册上登记的在册百姓,是建立在许多人饿着肚子、吃的东西只够维持基本生命需求而面黄肌瘦的基础上。
就这样的秦国,现在许多先生甚至说出了“历史第一盛世”的言论。
可身为国师府的少小姐,有国师府情报渠道的她,也知道光亮之下其实有着大量黑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