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意外。"他举起一枚扭曲的铜管,"有人把火龙罐的残片混进了硝石里。"
叶明踢开一块断木,露出下面烧焦的布袋——正是装陈米的袋子!金大忠偷运的陈米,原来是为了掩盖这些致命残片。
"大人!"老赵气喘吁吁跑来,"查过了,昨夜金大忠的亲兵领过火器坊的令牌!"
其其格从梁上翻下,手里晃着个青铜腰牌:"在码头搜到的,金大忠已经乘船逃了。"她顿了顿,"船上还有五口棺材。"
叶明心头一紧。若让火龙罐残片流出安阳..."备马!通知水师拦截!"
"来不及了。"沈清突然指向南方,"看烟柱!"
三道笔直的狼烟正在天际升起——是漕帮的紧急信号!按方位推算,正是金大忠逃亡的路线。
"漕帮里有他的人..."叶明攥紧拳头。顾长青离城才半日,暗藏的势力就迫不及待地冒头了。
沈清从药箱取出个瓷瓶:"昨夜我验过王爷的血。"他倒出些蓝色粉末,"毒素里混了种西域草药,叫'鬼哭藤'。"
"江南薛家独有的解毒主材?"叶明立刻联想到失窃的七叶莲。
沈清点头:"更奇怪的是...我在火器坊的残片上也发现了同样成分。"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叶明脑海。金大忠背后的人,不仅要窃取火龙罐的秘密,还想...控制解药!
"加强四门戒备。"叶明解下帅印交给老赵,"所有进出城的车马,连棺材板都要掀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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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县衙书房堆满了卷宗。叶明正在核对最近半月的物资调拨单,忽然听见窗棂轻响。
其其格像只猫儿般钻进来,手里捏着片烧焦的布料。
"金大忠的船舱里发现的。"她将布料铺在案上,"上面有字。"
焦黑的粗布上,隐约可见几个褪色的墨字:"...朔...初六...子时..."
"像是密信残片。"叶明对着阳光细看,"初六...不就是三日后?"
其其格又摸出个小铜管:"在码头捡的,漕帮传信用的烟花筒。"
叶明猛地站起身。金大忠逃往南方,漕帮升起狼烟,残片上的日期...这一切都指向某个正在酝酿的阴谋!
"备马,去军营。"叶明抓起佩剑,"另外,让沈先生准备..."
话未说完,书房门突然被撞开。老赵满脸是血地扑进来:"大人!北门...北门哗变了!"
叶明心头剧震。北门守军多是金大忠旧部,若在此时生乱..."擂鼓聚将!所有衙役上城墙!"
安阳城的暮鼓还未到时辰,却已隆隆响起。叶明策马穿过混乱的街市,看见百姓们惊慌地关门闭户。北门方向浓烟滚滚,隐约传来喊杀声。
城楼上,忠于顾长青的士兵正与叛军厮杀。
叶明刚登上马道,一支冷箭就擦着他耳际飞过!其其格立刻张弓回射,城墙垛口后传来一声惨叫。
"是燕军!"守城校尉指着城外。暮色中,黑压压的骑兵正从北方的丘陵间涌出,打着的赫然是赫连勃勃的狼头旗!
内乱外患同时爆发。叶明握紧帅印,突然明白金大忠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杀招,是让安阳在内讧中门户大开,放燕军长驱直入!
"关内门!"他厉声喝道,"所有弓弩手上瓮城!"
叛军已经控制了北门闸机,沉重的城门正在缓缓打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奇特的号角声从城内传来——不是边军的龙吟角,也不是燕军的狼嚎号,而是...
"玄甲军?!"校尉惊呼。
只见长街尽头,一队黑甲骑兵如铁流般碾过叛军。为首者高举赤旗,旗上金线绣着斗大的"顾"字!
"是世子!"士兵们欢呼起来。
顾慎一马当先,长剑所过之处叛军人头滚滚。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身后的骑兵——虽然披着玄甲,但战术分明是边军的路数!
"父王料到了。"顾慎杀到叶明身边,脸上还带着风尘,"这些是假扮玄甲军的边军精锐,专程回来平叛的!"
叶明长舒一口气。顾长青离城前的安排,果然滴水不漏。"城外燕军..."
"交给我。"顾慎咧嘴一笑,露出那颗虎牙,"父王说过,守城要留后手。"
他吹了声口哨,城内的了望塔突然升起三面红旗。
仿佛回应般,北郊的树林里腾起无数火把——埋伏多时的边军轻骑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截断了燕军的先锋部队!
"现在..."顾慎舔了舔剑上的血,"该收拾城里的老鼠了。"
北城门内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叶明踩着粘稠的血浆登上城楼,顾慎正用叛军的旗子擦拭剑刃。
城外,边军轻骑已经将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