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他猛地抬头,"带轻骑去这个位置,看有没有水塘或溪流!"
"来不及了。"沈清突然解下药囊,"用这个。"他取出三个装满白色粉末的皮囊,"硝石粉,撒在火线上能暂时阻燃。"
顾慎已经翻身上马:"我带人去!"
"不行!"叶明拽住马缰,"你伤还没好,我去!"
他夺过皮囊,跃上另一匹战马,"沈清,想办法延缓南边的火势!顾慎守城,提防燕军趁机进攻!"
马蹄声如雷,叶明带着五十轻骑冲出南门。
迎面袭来的热风里已经夹杂着火星,远处麦田的火墙足有两丈高,扭曲的热浪中,那些黑衣骑兵的身影如同地狱来的鬼魅。
贴近火场的温度高得惊人。叶明脸上的汗珠刚渗出就被蒸干,嘴唇裂开细小的血口。
他们沿着火线奔驰,寻找合适的位置撒硝石粉。
"大人!那边!"亲兵指着前方。一处低洼地里,几颗燃烧的麦穗漂在水面上——是暴雨形成的临时水塘!
叶明立刻分兵两路:"你们去上游截流扩大水塘!其他人跟我来!"他掏出羊皮地图,对照地形寻找那条可能的"火龙道"。
突然,一支鸣镝箭尖啸着掠过耳际。叶明转头看见百步外的土坡上,三个黑衣骑兵正张弓搭箭——他们的皮甲上绘着白色骷髅,脸上覆着青铜面具。
"朔风死士!"亲兵大喊。更多的黑衣骑兵从烟雾中现身,马鞍两侧挂满了那种致命的陶罐。
叶明当机立断:"散开!别让他们靠近水塘!"
混战中,一个朔风骑兵突破防线,将燃烧的陶罐掷向水塘。
罐体在水面炸开,蓝色的火焰立刻在水上蔓延!战马惊恐地人立而起,将叶明甩下马背。
"大人小心!"亲兵扑过来挡在他身前,却被一支毒箭射中咽喉,当场气绝。
叶明狼狈地滚到水塘边,发现硝石粉袋已经被箭射穿,珍贵的白粉正迅速流失。
黑衣骑兵们发出怪异的呼啸,更多的陶罐飞向水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北方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是赤甲红袍的边军铁骑!为首者一箭射穿正欲投罐的骑兵咽喉,箭尾白翎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顾慎?!"叶明难以置信地喊道。
年轻世子率三百精骑如尖刀插入敌阵。不同于平时的勇猛冲锋,这次骑兵们保持着严密的楔形阵,每人手中都举着特制的长柄铁钩——专钩马腿的钩镰枪!
朔风骑兵的阵型瞬间大乱。他们轻便的皮甲挡不住边军强弓,马鞍上的陶罐反倒成了累赘。
几个骑兵试图点燃陶罐同归于尽,却被其其格带领的弩手精准射落火把。
"父王料到了!"顾慎策马来到叶明身边,左脸的烧伤狰狞可怖,"朔风余孽想用火龙道连接南北火势!"
他指向正在扩大的水塘,"工兵马上到,咱们掘堤放水!"
三百名边军工兵带着铁锹、镐头蜂拥而至。他们砍断下游的灌木,挖开堤岸,浑浊的塘水立刻涌向燃烧的麦田。
水火相遇处腾起巨大的蒸汽云,暂时阻隔了火势蔓延。
叶明长舒一口气,却见顾慎仍紧锁眉头:"怎么了?"
"父王说..."顾慎声音低沉,"朔风部最可怕的不是火龙术,而是他们的..."
南方突然传来一阵奇特的号角声,像某种巨兽的哀嚎。透过渐渐消散的蒸汽,叶明看到一幕永生难忘的景象——
三百名赤裸上身的壮汉排成楔形阵,每人背负一个巨大的铜壶,壶嘴喷吐着丈余长的火舌。
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水塘推进,所过之处,连潮湿的泥土都被烧成陶瓷般的硬壳!
"火龙兵..."顾慎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朔风部的敢死队..."
叶明终于明白羊皮地图上那个标记的含义——不是水源,而是朔风部秘密训练的火龙兵营地!这些背负希腊火的疯子,才是真正的杀招!
火龙兵推进的脚步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他们背负的铜壶喷出的火舌足有一丈多长,所过之处,连潮湿的泥土都被烧成赤红的陶釉。
叶明眼睁睁看着三名边军骑兵试图冲锋,却在距离火龙兵十步外就被烈焰吞没,人和马瞬间变成焦黑的骨架。
"撤退!撤回水塘后面!"顾慎的吼声在热浪中扭曲。残余的边军骑兵狼狈后撤,战马因惊恐而不听使唤。
叶明抹去眉睫上凝结的盐霜,这是汗水被反复蒸干的痕迹。
他看向刚刚掘开的堤岸——浑浊的塘水正形成一条三丈宽的浅流,暂时阻隔了火势,但对那些喷火的怪物毫无作用。
"用床弩!"叶明对传令兵喊道,"让城上瞄准那些铜壶!"
传令兵绝望地摇头:"射程不够!"
火龙兵的号角再次响起,三百具铜壶同时压低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