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液与蓝光接触的瞬间,顾慎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来,喷出的血都是荧蓝色的。
"按住他!"沈清用银针扎入七大要穴。其其格整个人压在顾慎腿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焦黑的战甲上。
突然,顾慎的瞳孔恢复了焦距。他颤抖的手摸向腰间:"军令...布袋..."
叶明这才想起那个沾血的布袋。打开后,除了常规军令,还有张薄如蝉翼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安阳城墙的剖面图,某处被朱砂圈了出来。
"这是...地下暗渠?"沈清凑过来,"可这里早就..."
"不!"叶明突然想起什么,冲向县衙书房。
他从积灰的卷宗堆里翻出《安阳城建录》,手指停在一幅模糊的插图上:"前朝修建的排洪道,出口在..."
轰隆!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响声。叶明冲到院中,只见西北角城墙突然塌陷出一个大洞,绿甲骑兵如潮水般涌入!
"是暗渠!"其其格箭一般射向城墙,"赫连刹找到了废弃排洪道!"
叶明抄起铜锣狂奔上街:"百姓全部撤往县衙!点燃烽火!"
他拼命敲锣,手掌被震得鲜血淋漓。睡梦中的安阳城瞬间惊醒,哭喊声四起。
在混乱的人群中,叶明突然看见一个佝偻身影——前工部员外郎正鬼鬼祟祟摸向火药库!他拔腿就追,却见老人突然浑身抽搐着倒下,背后插着支熟悉的羽箭。
其其格从屋顶跃下,一脚踢开老人手中的火折子:"想炸库?晚了。"
她指向火药库方向,只见沈清带着工匠们已经推出来五门怪模怪样的铜炮——炮口粗得能塞进西瓜。
"你改良了火炮?"叶明难以置信。
"不。"沈清惨白的脸上浮现笑意,"是放大的火铳...专打毒雾弹。"
第一炮轰出时,后坐力震塌了半边院墙。
但效果惊人——特制的铅粉弹在敌军头顶炸开,瞬间形成一片无雾区。冲进来的绿甲兵突然开始呕吐,他们习惯了毒雾掩护,反而受不了洁净空气!
"继续轰!"叶明爬上残破的城墙。晨光中,他看见溃退的北燕军里有个戴狼头盔的身影,正被亲卫拖着后撤。
"赫连刹..."他握紧拳头。身后传来马蹄声,顾慎竟撑着骑上了马,烧伤的半边脸缠着浸药的麻布:"追不追?"
叶明望向满地狼藉的安阳城,望向互相搀扶的百姓,望向远处尚未散尽的绿雾。
"不。"他摘下铅碗,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我们救人。"
五更鼓刚过,安阳县衙的后厨已飘起炊烟。叶明披衣起身,手指抚过窗棂上凝结的霜花。
自毒雾战后第七日,边关终于迎来难得的晴日。
"大人,北城区的尸首要尽快处理。"老赵端着热粥进来,胡须上还挂着白霜,"今早又发现三个逃回来的斥候,都说燕军在黑石峡筑垒。"
叶明接过粥碗,黍米的香气混着茱萸的辛辣。
他展开斥候带回的布条,上面用炭笔粗略勾勒出燕军新垒的形制——不是传统的土墙,而是用铁网和木栅构成的奇怪结构。
"像是...防炮的?"沈清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捧着刚改良的火药配方,"赫连勃勃在模仿我们的工事。"
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顾慎大步流星走进来,脸上的烧伤已经结痂,左臂吊着麻布绷带:"父王来信,燕军从西域运来了'火龙炮'。"
叶明心头一紧。火龙炮是前朝对西域抛石机的称呼,能投掷燃烧的沥青弹。
但斥候描述的构造明显更先进...
"报——"传令兵满身尘土冲进来,"北门三里外发现燕军侦察队!打着...打着白底黑狼旗!"
"赫连刹!"顾慎剑眉倒竖,"这厮居然没死?"
叶明抓起桌上的铅碗面具:"上城墙!"
朝阳下的北郊原野腾起细雪般的尘烟。约五十轻骑在射程外游弋,为首者举着丈高的白狼旗。
叶明透过西洋镜看到旗手缺了只耳朵——正是那夜从爆炸中逃脱的赫连刹!
"他们在测量什么..."沈清眯起眼睛。燕骑兵每隔百步就插下一根红标旗,呈精确的直线延伸向城墙。
叶明突然明白过来:"在测距!为火龙炮定位!"他转向城墙守将,"所有床弩换火箭,射那些标旗!"
床弩咆哮着射出裹油布的火矢,但燕骑灵活地散开,只点燃了两面标旗。
赫连刹甚至故意在城下兜了个圈,扬起的雪尘中传来刺耳的嘲笑声。
"混账!"顾慎夺过身旁士兵的强弓,一箭射穿旗手咽喉。白狼旗晃了晃,被赫连刹一把接住,挑衅地挥舞着退去。
正午时分,叶明在火药库查验储备。
老赵捧着账册汇报:"硝石够用三个月,但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