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夜色揉成一团,乌云像浸了墨的棉絮越堆越沉,将星月彻底吞入腹底,前路伸手不见五指。
北风卷着碎雪,刀子似的刮来,割得耳廓生疼,连脸颊都冻得发木,知觉顺着寒气慢慢流散,他凭借身体的本能尽力做到两点,双腿夹紧马腹,右手握住金枪。
提着缰绳的左手,随马儿的奔腾震颤不止,肩甲处残留的断箭让他痛不欲生,几次差点跌下马来,他索性松了缰绳,任由马儿自我驰骋。
不知跑出多远,雪更大了,和着凛冽的北风砍在脸上,地面已经泛白,他眯眼借着远处山坳间漏出的一点残雪微光,勉强辨认着路旁的景致,在脑海中极尽的搜索八年前的记忆。
杨天又驾马奔行了一个时辰,天地间已是银装素裹,没有星月的夜空被满地的白雪照的亮如白昼,看到前方一处极为平坦的开阔地,几处帐篷残骸已被大雪覆盖,像一个个坟丘。
杨天忽然勒停马儿,他想起与杨唤叔叔最后的分别之地就是在这,这是一片废弃的牧场,原先还立了几顶帐篷,此时只剩残骸,想必杨唤叔叔的尸骨就埋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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