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都敌不过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呢。” 她语带促狭,眸光却清亮。
秦文作势虚点她一下,翠竹已轻巧地侧身避过,正色道:“属下遵命。只是……沁儿姑娘前日已奉长公主钧旨,调往京都听用了。东家这念想,怕是……”
秦文执笔的手一顿,随即淡然道:“长公主用人自有章法。沛县也非安稳之地,走了也好。你且去安排人手替换王建臣,沛县那条线,不能断。”
翠竹转身关门,来到秦文面前,秦文明白,这是一刻也不放过自己。
翌日清晨,天光未透,冬雨已在寝室外轻唤:“东家,寒雷营长求见,已在院外候着了。”
秦文披衣起身,飞雪犹在帐中酣眠。推开院门,寒雷一身轻甲,肃立在微凉的晨雾里,脸色凝重如铁。
“东家,”寒雷抱拳,声音压得极低,“糖坊泄密之事,查实了。”
“讲。”
“坊区西侧,住着一户姓孙的破落户。孙老汉早年伤了腿,其子孙大,诨名‘孙独眼’,因一目眇且游手好闲,求入工坊被拒。此人近来却手头阔绰,常沽劣酒、切些猪头肉,专在糖坊下工路上截住几个贪杯又口松的匠人。几杯黄汤下肚,便拐弯抹角套问制糖关窍,尤其追问那‘石灰乳’从何而来、如何施用。更有甚者,有人私下偷些未用完的石灰粉予他。属下的人盯了数日,看得真切。”
秦文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旋即归于商人的平静。“盯梢的人撤了。此事转交王义,让他手下的坊正、巡丁,以寻常巡视为名,远观其动静即可,莫要惊扰。”
寒雷微怔,旋即会意:“东家是想……放饵?”
“既馋那点腥味,便索性喂他一口。”秦文转身回书房,取过一张信笺,笔走龙蛇:
成雨:
即日起,石灰乳之加工,移至甘霖坊内进行。选一僻静角落,稍作遮掩即可,无须大张旗鼓。
秦文 手书
墨迹未干,他已封好信笺,递给王毛九:“密送甘霖坊张成雨,他自知晓如何行事。”
秦文踱至窗边,推开半扇。熹微晨光中,太福祥镇正从沉睡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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