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字,声音如同淬了冰,“整个京畿,独此一家!”
“哪来的?”丁君澜拿起那冰冷的箭镞,指尖感受到一股森然杀意。
“从那报信兄弟的胸甲夹层里抠出来的!”卫霆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亏得东家给护卫配的是精钢锁子甲内衬板甲!这箭力道极大,射穿了外层皮甲和锁环,卡在了内层板甲上!若换成普通铠甲,他早就透心凉了。”
“人怎么样了?”丁君澜心头一紧。
“皮肉伤,箭头入肉不深,已包扎妥当。”卫霆答道,随即浓眉紧锁,疑惑更深,“可虎卫营的防区在南郊大营,他们的人马,怎么会跑到西边的黑松林去‘剿匪’?还‘恰好’劫了我们的货?”
“虎卫营……”一直沉默旁听的飞雪,此刻也忍不住出声,带着孕妇特有的忧虑,“是谁的麾下?”
卫霆和丁君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吐出那个早已心知肚明的名字:
“郑侍郎!”
“果然是他!”丁君澜眼中寒芒毕露,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娘的!”卫霆怒发冲冠,手按刀柄,杀气腾腾,“姓郑的欺人太甚!君澜妹子,你给我几个人,今夜我就摸进他侍郎府,神不知鬼不觉……”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可!”丁君澜断然喝止,声音斩钉截铁,“卫将军,冷静!”
她快步走到卫霆面前,目光灼灼:“郑侍郎刚与我们结下死仇,转眼就暴毙家中,傻子都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鲁王的面子也护不住当街刺杀朝廷重臣的死罪。届时顺天楼、太福祥商号,所有兄弟,乃至远在太福祥的东家,都会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此乃下下之策。”
她的话语如同冷水,浇熄了卫霆冲动的怒火。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那枚染血的虎头箭镞跳了起来,发出刺耳的金属颤音,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面临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