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就开始列出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
他在这封信里比协议还要更为大方,将自己名下所有的珠宝、车辆、房子都留给了她,其余的钱财二分之一给她,二分之一用于公益事业。
除了这些资产以外,他将自己资源关系也一并留给了她,有政坛的资源,也有社会媒体的资源。
信的结尾是一些安慰的话。
——“你可以思考死亡,但不必将余生都困于死亡这一过于宏大的课题。”
——“死亡只是生命形态的改变,是灵魂与身体的分离,而绝非是彻底的毁灭。身体是我们游行于世界游戏里的一套限时皮肤,皮肉会腐烂,骸骨会风化,而灵魂却是永恒不朽的。”
——“我时常有在想,或许死亡是另一种新生。这个世界或许存在两个交叠的时空,一个是生,一个死。两个时空里的人都看不见彼此,但他们都在各自的时空里互相缅怀,继续在各自的时空里生活。
——“你在生的时空里享用午餐,我在死的时空中翻看报纸。”
他难得幽默了一下:“好了,死亡天使送来了最新一期的报刊,我该去翻看报纸了。”
“再见,禹乔。”他又人机了一下,“我是时铎。”
至此,再无内容。
禹乔看着信件,忽而发现这好像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
不是物理距离,而是一种心理距离。
虽然,他们的心理距离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名为“生死”的门。
“时铎,”她把信件平铺在腿上,沿着之前留下的折痕,将这份信件折叠好,重新塞进了信封中,随后才看向他,“您好,我是禹乔。”
禹乔又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潇潇洒洒地躺在这,但他生命垂危的事始终是一颗隐形的雷,时时刻刻都会在网络上炸开。
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是帝国皇室的王妃,她理应要出面处理。
禹乔推开了病房的门。
她在离开前洗了一把脸,虽然脸上还残留着痛苦过境的留痕,但目光却恢复成了之前的光彩。
她会难过,她会痛苦,但如果在痛苦中一蹶不振、反复咀嚼、撕心裂肺,她就不是禹乔了,就不是那个行走过多个世界、被一个个美丽灵魂滋养过的禹乔了。
“他昏迷的时间太长,根本瞒不过去,”禹乔走到了时莘身旁,继续说道,“我想,与其这样刻意的隐瞒,还不如召开新闻发布会,由我出面跟民众解释。”
时莘的视线却落在了自己的手机上:“乔乔,不需要你去处理了。”
“嗯?”
时莘叹了一口气,向禹乔展示自己的手机界面:“皇室代言人已经发布了通知。”
时莘看向关闭的病房大门:“恐怕时铎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正如时莘所言,皇室代言人在发布通知后,又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并在会上将时铎的基因病告知大众,强调他还在接受治疗,并未离世。
网上舆论似乎也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
禹乔只看见了几个过于偏激的留言,其他的都是对王储时铎的担心和对王妃禹乔的关心。
禹乔发现,时铎似乎是替她虐了一波粉。
有媒体爆出了她前往医院的照片,民众都在心疼她刚成婚不久,就要面临丈夫的死亡。
适当的虐粉能固粉。
禹乔在MS上的热度又变高了很多。
他们都在怜爱她,这种怜爱会变化成一种宽容,好像即便她做出再坏的举动,他们都会选择宽容。
席源在知道了时铎生命垂危的消息后,也急匆匆地打了一个电话。
对席源而言,那场慈善晚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他的一场幻想。
他并不在意自己情人的身份,相反还有些引以为豪。
可他的爱人在那场慈善晚会后又像是换了一张面孔似的,突然与他断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席源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不明白禹乔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冷淡,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陷入了深深的自卑自责之中。
席玺刚睡了几天安稳觉,又一次在夜半时分听见了熟悉的哞哞声。
这次,她很有经验地从床头柜里取出了降噪蓝牙耳机,又打开了手机,点开了一个女性向ASMR的助眠视频。
比起弟弟的鬼哭狼嚎,她更想听年下奶狗的哄睡服务。
但这一次似乎比之前更严重。
之前她弟再怎么伤心,也都只是狂吃烤肠或偷偷哭,而现在她弟被爱情折磨,已经变成了一个诗人。
清早,席源眸光黯淡:“我还是无法忘怀,忘怀她的笑,她的吻,她头发轻轻拂过我脸庞的触感。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