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火炮那么大?看材质,不是金子做的便是黄铜做的?大明哪儿来这么大的手笔?
不,明廷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怎么可能?
耿继茂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大吃一惊。
两人自父亲归降建虏之后,一直作为人质呆在盛京,是他们父亲死后才被外放出来。
在他们的印象里,大明朝廷昏聩腐败,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师父,快下令吧,我已好些天未曾聆听真理的声音。”朱慈烺望着壮观的炮兵阵地兴奋的道。
“天天将真理挂嘴边,回去小心你父皇抽你!”张世康无奈道。
朱慈烺咧嘴傻乐。
“是时候让鞑子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神兵天降了,殿下,请下令吧。”孙维藩立即向朱慈烺拱手请命。
“倒是也不必如此心急,老黄,且上去再劝一下吧,就照昨晚说的。”张世康冲黄得功努了努嘴道。
孙维藩没说什么,但吴三桂却皱了皱眉头,怨军里也显得有些焦躁。
这些辽西老兵对义州城守军恨之入骨,三顺王当年作为辽东毛文龙的部将,归降皇太极后为了取得其信任,曾对辽西汉人大开杀戒。
如今攻守易形,辽西老兵们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为父辈复仇。
只是主将不言,所有人都只能压抑着。
“耿家小子、尙家小子听着。
大帅言,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两人极其父辈的罪过,不该由义州城的百姓共担。
尔等若降,贼首死,余者虽论罪,亦可活,百姓也将感念尔等。
且积点德吧。”
黄得功的话,让怨军集体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大仇总能报了,大帅终究是念着他们。
张世康也静静等着城上人的回话。
这其实也是他的折中之计,关外本就人烟稀少,需要更多的劳动力,一旦开始攻城,最先战死的肯定都是城内的百姓。
可不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耿继茂等主将,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而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及其子嗣,其罪当诛。
况且,他怎能让辽西老兵们失望。
机会给了尔等,能否把握全看自己。
然而,城墙上的耿继茂闻言却让张世康大失所望,他一听不论如何自己都要死,哪里还会管顾部下和城里百姓的死活。
尚之信欲言又止之际,耿继茂已经挽弓射向黄得功,并在城上部下没斟酌好利弊的时候当即下令放箭。
他已无退路可言,可恨城外的明军竟然搞釜底抽薪这一套,实在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这两天他与尚之信早已对所有部下做好了思想工作,让他们明白,作为反叛者,朝廷绝不会放过他们。
可即便如此,耿继茂仍旧不是很有把握,尤其是那些金灿灿的重炮,看起来确实十分吓人。
张世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冲朱慈烺点了点头。
朱慈烺立即兴奋的冲火炮营主将齐大柱喊道:
“宁晋侯,本宫命你立即开炮!”
军令刚一下达,炮兵阵地中立刻燃起白烟,刹那间奔雷一般的轰鸣声响彻于耳。
如此绝佳的攻击距离,所有炮弹几乎弹无虚发,大部分炮弹的落点都选择最为薄弱的城门方向。
巨大的冲击力,使半尺厚度且覆盖铁皮的城门仅仅一轮炮击便灰飞烟灭。
大片的墙砖剥落,城门损毁后露出城门过道内的条石,石块飞溅,尘土飞扬。
整片城墙都在震颤,震的人心惊,尚之信的脸都白了。
“贼兵火器已如此了得?我等却只能坐以待毙,若如此,咱们拿什么守城?”
尚之信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耿继茂。
弓箭够不着,就连城墙上的佛朗机炮都够不着,城内守军只有不到八千,敌军怕是巴不得他们出城还击。
“咱们被多尔衮那厮给骗了!”耿继茂瞪着眼睛大吼道。
刚才看到那些亮灿灿的巨炮时,他就想说来着。
那多尔衮刚进城时狼狈的不像样,可怜他们两个还以为大清国只是遭遇了暂时的小挫折。
“投降也是个死,他姥姥的,你说现在怎么办?”尚之信惊慌无措道。
“我他娘的哪儿知道,死就死了,但老子死了,也得拉全城人陪葬!”耿继茂面目狰狞。
“来人,将那些百姓全部给老子拉上城头来!”
义州城内,大量的百姓被麻绳捆成一串,他们哭嚎着被士兵驱赶着登上城墙。
原本这些民壮是被耿继茂召集起来用于守城的,这几乎是历来守城战的共识。
敌人攻城时,这些民壮将负责搬运滚木、礌石,烧制开水,甚至亲自往城下扔石头等。
可张世康不以人力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