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笼下,孟静玉刚刚五岁的时候,就看到六姨太,因为忤逆父亲,被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打死。
她微微垂头,身下的三寸金莲,仿佛沉重的锁链,不仅锁住了她的身子,还有她那颗奔向自由和爱情的心。
孟老爷子冷嗤一声:“阿玉,你都看到了吧?这样一个男人,根本不会坚定的选择你。
我帮你物色了张老板,他们家之前都是做丝绸生意的。
你嫁过去以后,日子过的不会比现在差。”
孟静玉猛地抬起头:“您是说年纪和您一样大的张老板??还是说他的儿子.........”
孟老太爷端起下人刚送过来的茶水,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慈祥的笑道:“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那张老板和我一样大,想娶我闺女?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孟静玉只觉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不是张老板的话,那就是他的儿子?
“父亲,张老板的儿子是个傻子呀!
听说前面已经被他打死了三任老婆,我,我.......”
孟老太爷把茶杯重重的放下:“听这些人胡诌,咱们这些家庭长大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些下人就是买来的玩意儿,爬了主子的床,不听话,被打死不是罪有应得吗?
你是家中最听话的,到了以后只要哄公婆开心,拿捏一个傻子,那不是游刃有余吗?”
孟老太爷想了想以后的场景,嘴角露出罕见的笑意。
张老板可说了,只要把阿玉嫁过去,就会给一大笔聘礼。
孟老太爷现在不指望拿着这笔钱东山再起,战火不知道啥时候就打到他们这里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了钱走人!
他刚刚60多岁,下面还有四个儿子呢。
出了国,那不是天高任鸟飞吗?
越想孟老太爷,越觉得兴奋,恨不得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孟静玉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把愤怒的火苗压下去。
又像往常一样,低眉顺眼的应声:“我知道了,父亲!”
当天晚上,孟静玉就钻了狗洞,找到了何景思。
她并没有说父亲的打算,而是直接向何景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望着善解人意的孟静玉,何景思满脸歉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处境。
现在华国有难,咱们不可能坐视不管。
更不可能用自己的成果,去当卖国贼。”
孟静玉泪眼涟涟:“我虽然养在深闺,但知道,一旦国破,谁又能逃得了?
父亲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今天找你........”
孟静玉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她从小到大攒的金银。
“我想跟你走,可以吗?”
何景思有些惊愕,这对于孟静玉来说,可是很出格的事情了。
在他们的观念里,正所谓聘为妻,奔为妾。
一时间,何景思心疼极了,觉得他的阿玉,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就这样,何老太爷被自家媳妇拿捏的死死的.......
俩人离开了这个牢笼,很快,鬼子打了过来。
孟老太爷哪怕再恼恨闺女做的事情,可眼下最要紧的是逃命!
听说孟老太爷一家子都逃到了国外,现在也不知所踪。
至于何景思和孟静玉,在逃脱牢笼以后,便毅然决然地,加入到了抗战当中去!
孟静玉踮着小脚,去前线帮忙处理伤员。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双腿脚肿的不行。
早就已经被折断的脚骨,弯在一起,稍微一碰,就发出剧烈的疼痛。
可孟静玉脸上却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她第一次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原来,在深家大院当中,为了几尺袖布,为了征得丈夫的疼爱,争风吃醋,那并不是女人存在的意义!
她们可以存在在更广阔的天地,望着战士们劫后余生的笑意,孟静玉也觉得不枉此生。
后来华国胜利,胆大聪明的孟静玉回到了孟家老宅。
此时的孟家老宅破败不堪,大红灯笼也腐朽了。
孟静玉找到父亲的密室,把所有的地契都拿了出来。
再后来,趁着打地主的事,没有爆发出来,她把所有的房屋都捐献了出去。
国家为了奖励他们,特地分了这处大院子。
其实连这隔壁那两排都是他们家的。
可何老太爷说,别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却坐拥那么多套房子。
这不是赤裸裸的招人眼热吗?
一个搞不好,家里都不能安生。。
两个人左思右想,商量了一番,当即决定,把另外两间院子捐给街道办。
这样一来,当初逃难的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