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桑晚秋这会儿看上去,就连目光,也慢慢的有了焦距。
她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傅司尘濒死之际,给她发来的那些语音。
除了向她表白以外,傅司尘还希望,她可以好好的生活,代替他去外面多看看,多转转。
桑晚秋慢慢的坐了起来,她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将自己的脸颊搁上去。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连自理能力都没有。”
顾昭廷并不欠她哥哥什么。
桑漠坏事做尽,死有余辜,可顾昭廷因为这根本就不存在的恩情,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甚至现在,他明明可以放任她不管,却也还是让方梨来劝解开导自己。
桑晚秋心里对顾昭廷是尊重的,是感激的,当然也没有脸,继续被他关照下去了。
在国外开销很大,她都是个成年人了,又怎么可能继续再让顾昭廷负担她的日常开销呢?
桑晚秋又要摆烂:“我还是进监狱吧,再怎么都是吃国家的饭,饿不死。”
方梨:“……”
她这才发现,原来桑晚秋还是一副孩子心性,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妹一样。
“谁说你没有自理能力?你只是没办法演奏小提琴了而已,你也可以做其他职业呀。”
方梨声音柔柔的,自带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桑晚秋问道:“那我可以做什么?”
“你的爱好是什么?”
“小提琴。”
“……除了小提琴呢?”
“没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拉小提琴?以后做什么?”
“没有。”
天就是这么聊死的。
方梨沉默几秒,说:“这样吧,我教你针灸,这样你在国外,也算有个谋生的技能。”
现在国外的针灸理疗很火,一些理疗馆每天生意爆火,小老外也很注重养生了。
听到方梨说针灸,桑晚秋眨了眨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我?给人针灸?”
“对啊。”
“我晕血。”
“针灸不见血。”
“那如果把客人扎死了,怎么办?”
“放心吧,死不了人,就算死了,你就在国外吃牢饭,不是也正好随了你的心意吗?”
桑晚秋:“……”
毁灭吧,方梨怎么感觉,和桑晚秋说话,比和方初阳和穗穗说话还要更累?
不过,今天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好说歹说,桑晚秋去厕所洗了个头。
回到顾家时,顾昭廷正在花园里,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种花。
穗穗从来没有种过花,满脸好奇地在一旁看着。
顾昭廷这些年照顾方初阳,习惯让孩子各方面全面发展,所以他倒是陪着阳阳种过不少。
见穗穗不敢上手,他在一旁,耐心的指引着。
见方梨回家,阳阳冲着她挥了挥手,“妈妈快来!我们准备要浇定根水了!这个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做!”
真不愧是她的好大儿,居然连定根水这种高级的词汇,都说的出来。
果然带阳阳,比带桑晚秋简单太多。
方梨问道:“你们种的是什么花?”
穗穗说道:“这是向日葵,顾叔叔说,这花的花语是希望和重生!希望爸爸可以快点儿好起来!”
方梨一怔,这也是她目前最大的愿望。
家里的佣人带着穗穗和阳阳去洗手了,顾昭廷轻声问道:“桑晚秋那边,怎么样?”
“不太好,不过我好说歹说,她至少开始吃东西了。”
这几年因为身体的缘故,桑晚秋其实患上了抑郁症,估计最近事情经历的太多,她又犯病了,但她的抑郁症不算太严重,暂时不需要用药物控制。
“辛苦你了。”顾昭廷觉得方梨太贴心,明明从前那么介意桑晚秋的存在,却还是愿意为了他,跑这一趟。
只是因为,顾昭廷觉得有些话,方梨作为女人和桑晚秋更好开口一点,所以才会让她去劝说。
“不辛苦,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功夫而已。”
哪里有顾昭廷辛苦呢?因为她一句话,冲进了火海里救下傅司璟,不仅身体受伤了,而且还手臂烫伤了一大块,虽然伤口会愈合,但是应该会留疤。
到了第二天,方梨原本打算,再去找桑晚秋聊聊。
没想到还没出门,桑晚秋自己跑过来了。
她站在门外,头发已经梳洗干净,整整齐齐的披在肩头,衣服也换了一身干净的,好像还化了哥淡妆,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太多。
“晚晚?”方梨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要教我针灸吗?”桑晚秋说道:“可是我很笨的,只对小提琴感兴趣,如果我学了几天还没学会,你不许骂我,那一定是你这个老师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