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连九殿下都旁敲侧击的来问过,更别说祖母和爹爹,母亲他们了。
每日都想着法子让他去大长公主府消磨时间,怕他伤心。
简直垂眸看着茶盏里自己的倒影,轻声道:“殿下不会。”
乐平还想再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简直猛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殿下回来了!”乐平惊喜地叫道,随即又撇了撇嘴,“总算还记得回府的路......”
简直起身整理衣袍,还未走到门前,房门已被推开。
顾南殇一身玄色锦袍踏入屋内,他眉宇间带着倦色,却在看到简直的瞬间柔和下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简直接过他解下的披风:“殿下今日......”
“被那群老东西缠住了。”顾南殇揉了揉眉心,语气不耐,“一个个变着法儿地往东宫塞人,烦得很!”
乐平在一旁偷偷撇嘴,被顾南殇冷眼一扫,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简直为他斟了杯热茶:“殿下辛苦了。”
顾南殇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入怀中。他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寒意,呼吸却灼热地拂在简直耳畔:“吃醋了?”
简直耳尖微红,别过脸去:“没有。”
“撒谎。”顾南殇低笑,指尖抚过他微蹙的眉间,“习之,可信我?”
简直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我信,只是,听多了难免......”
顾南殇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看看这个。”
简直展开一看,竟是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这......”简直指尖微颤,抬眸看向顾南殇。
顾南殇眸色深沉,捧起简直的脸:“我的习之,我要他堂堂正正的站在我的身边,是以太子妃的身份站在我的身边。”
“殿下不怕朝臣,不认你这个太子?”
“本王行事,还需看他们眼色不成!”顾南殇突然将怀里的人抱的又紧了几分压,看似用足了力道,实则温柔缱绻,“那群老顽固今日竟敢当庭谏言,要孤娶王氏女为太子妃……”
简直忽然想起,昨日闲来无事去了后院,听到几个丫鬟在那里闲聊,说什么“太子殿下迟迟不立妃,又不让王妃搬去东宫,定是要另择高门贵女”。
“王妃虽是雍王府正妃,可到底不是女子,如何做得东宫主位”。
“听说连皇上都属意王家小姐......”
当时他只当是闲言碎语,未料朝堂上竟已闹到这般地步。
“殿下。”简直轻轻挣开怀抱,将圣旨仔细卷好放回案上,“我…...”
话未开口便被顾南殇封住双唇。
简直被顾南殇抵在雕花窗棂上,后背硌得生疼,却听见那人含混道:“想成为本王的太子妃!那些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简直被他吻得气息紊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顾南殇的衣襟。
窗外灯笼被风吹得剧烈摇晃,斑驳光影掠过他泛红的眼尾,像燎原的星火,让顾南殇越发的情难自已。
“殿下......”简直偏头躲开新一轮攻势,却被掐着下巴又转了回来。
顾南殇拇指轻轻碾过他湿润的唇瓣,眸色更沉:“宝贝儿,这几日为夫为了这事,可费了不少心思,你准备如何报答我?”
“所以,殿下这几日不归,就是在忙这个?”简直抬眸浅笑,反问。
“一半是。”顾南殇捉住他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神情有了几分讥笑,“萧氏和杜飞鹏之事,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把他气晕了几回!”
顾南殇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似带着寒冰:“太医院今晨会诊,父皇的龙体......”他顿了顿,“不宜操持国政!"
“殿下是说......”简直的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顾南殇忽然冷笑一声:“那老东西怕死得很,竟主动提出要禅位。”
他修长的手指猛地收紧,上好的青瓷茶盏顿时裂开几道细纹,“钦天监测过半月之后,便是吉日。”
简直心头一跳。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廊下的宫灯剧烈摇晃,忽明忽暗的光影在顾南殇轮廓分明的脸上交错,衬得他眸中神色愈发晦暗难明。
“这么急?"
“所以,太子妃的册封礼定在三天后。”顾南殇俯身逼近简直,呼吸灼热地拂过他的耳畔:“习之,你可愿与我共掌这万里江山?”
简直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用力点头,声音轻却坚定:“我愿意。”
顾南殇再次将他拥入怀中,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下交叠,仿佛融为一体。
隆昌四十二年三月二十七,天德帝禅位,顾南殇正式登基为帝。
四海归一,除了被铁骑军踏足收复的各个国外,那些龟缩一角的小国更是纷纷遣使朝贡,愿意成为北沧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