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殇翻身下马,雍王府朱漆大门前,老管家海叔早已带着全府下人跪迎。
“老奴恭迎殿下凯旋。”海叔声音哽咽。
顾南殇伸手扶起老人:“王妃可安好?”
“殿下。”海叔疾步迎上,苍老的手指有些颤抖,“您可回来了,王妃……王妃……”
说着陈海不由眼泪涟涟,恨不得演的像王妃真死了似的。
明知是假,顾南殇还是没来由的心里一慌,丢下马鞭越过陈海等人,极快的朝着垂花门行去。
顾南殇一把推开悠篱苑的雕花木门,檀木门扇重重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屋内药香弥漫,苏木站在一旁,而乐平则弯腰为床榻上的人掖被角,闻声惊得直起身子:“殿下!”
顾南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铠甲都未来得及卸下。
当他看清床榻上的人时,心明知是假的,心还是不由的漏跳了几下。
简直安静地躺在锦被中,面色苍白,唇上不见半点血色。
那双清透,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离魂散?”顾南殇声音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柱。
苏木低头:“是。王妃服了离魂散,脉象会如同将死之人,就算那位派了太医院掌院过来,也查不出端倪。”
顾南殇缓缓在床沿坐下,铁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要多久?”
“药效可以持续五个时辰,期间王妃会一直昏睡,但能听见外界声音。”
顾南殇接过乐平递过来的锦帕,轻轻拭去简直额角的细汗。
目光扫过床头小几上的药碗,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褐色药汁。
“他......喝药时可难受?”他似是想起从前简直总爱跟他撒娇,不愿吃药,嫌苦。
乐平一时忘记答话。
苏木迟疑片刻,脸上带着疑惑:“王妃自是一口饮尽。只是......”他的声音低了几分,“药性太烈,服下后疼得蜷成一团。”
顾南殇猛地闭了闭眼。
俯身将简直连人带被抱进怀里,铠甲硌得怀中人微微蹙眉。
“轻些......”苏木忍不住提醒,“王妃现在五感敏锐,只是动弹不得。”
顾南殇立刻松了力道,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简直靠在自己胸前。
他低头轻嗅简直发间淡香,声音沙哑:“傻习之......”
顾南殇就这样抱着简直坐了一刻钟,直到苏木轻声提醒:“殿下,该更衣了,一会儿太医院该来人了。”
顾南殇这才轻轻将简直放回床榻,为他掖好被角。
起身时,他忽然发现简直眼角有泪光闪动。
“习之?”他心头一跳,俯身轻唤。
简直依旧闭着眼,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顾南殇用拇指轻轻拭去那滴泪,转头对苏木道:“他听得见?”
苏木点头:“离魂散只是让身体陷入假死,神志是清醒的。”
顾南殇眸光一暗,忽然俯身在简直耳边低语:“习之,委屈你了。放心,祖母那边,我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又道,“等你醒来,我再带你去见母后,深秋的西山比起冬末好看的可不止一点点,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可以在西山多待几日。“
简直的眼睫又颤了颤,像是回应。
果然等顾南殇换上了一袭墨色锦袍出了里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府外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陈海匆匆进来禀报:“殿下,太医院掌院孙大人奉旨前来为王妃诊脉。”
顾南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请他入府。”
孙掌院年过六旬,须发皆白,提着药箱疾步而入。
见顾南殇端坐堂上,连忙行礼:“老臣参见雍王殿下。”
“孙大人不必多礼。”顾南殇抬手示意,“王妃病重,本王甚是忧心,还望孙大人仔细诊治。”
孙掌院连连称是,跟着苏木转入内室。顾南殇并未跟进去,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眼中寒光闪烁。
内室传来轻微的响动,片刻后,孙掌院面色凝重地走出来:“殿下......王妃这脉象......”
“如何?”顾南殇放下茶盏,声音平静。
孙掌院擦了擦额角的汗:“王妃脉象沉细欲绝,似有离魂之兆。老臣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病症......”
顾南殇猛地站起身,茶盏翻倒,茶水泼洒在案几上:“你说什么?”
孙掌院吓得后退半步:“殿下息怒!老臣......老臣这就开方子......”
“不必了。”顾南殇冷冷打断,“来人,送孙大人回太医院。”
雍王殿下一向行事不问缘由,只问高兴。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