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下的身体像是由无数黑色甲虫组成，不断蠕动着改变形状。
他的头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千年狐仙......”渺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差点就忘了你是千年狐仙。”
白狐的九条尾巴突然射出，如同标枪般刺向渺风。
黑色甲虫组成的身体被贯穿，但转眼间又重组如初。
老胡冷哼一声，尾巴上的毛发根根直立，散发出刺目的银光。
“温暖！”老胡的声音在温暖脑海中直接响起，“别被他骗了，这不是渺风的真身，只是一具被古神附体的‘皮囊’！用‘淦泉’的力量，找到幻境的锚点！”
温暖这才恍然大悟。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融入体内的“淦泉”玉佩。
与之前不同，他现在能清晰地感知到玉佩的位置——它就在他的心脏旁边，随着心跳一起脉动。
秦广王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淦泉’是用来洗脑鬼神的......”
温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再试图控制幻境，而是将意识集中在“淦泉”上，想象着它散发出的波动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
随着这个念头的升起，他“看”到了之前从未注意到的细节——教堂的每个角落都连接着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红线，而这些红线最终都汇聚在祭坛下方。
“老胡！祭坛下面！”温暖大喊。
白狐的眼中金光大盛，一条尾巴猛地抽向祭坛。
石制的祭坛轰然碎裂，露出下方一个血红色的肉瘤，表面布满了跳动的血管。
那些红线正是从肉瘤中延伸出来的，如同脐带般连接着整个幻境。
渺风——或者说那个占据渺风身体的怪物——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黑色甲虫如潮水般涌向破碎的祭坛，试图保护那个肉瘤。
温暖感到“淦泉”在他的胸腔内剧烈震动。
他将双手按在胸前，低声念出了秦广王传授给他的咒语：
“魂归魂，土归土，鬼神听令，淦泉为证——破！”
一道青光从他胸口迸射而出，如同利剑般刺入那个血色肉瘤。
肉瘤剧烈抽搐起来，表面的血管接连爆裂，喷出腥臭的黑血。
整个教堂开始崩塌，但不是之前那种化为粉末状的消散，而是像被撕碎的画布一般，露出后面更加黑暗的空间。
“不——！”渺风的声音扭曲变形，“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幻境之外还有幻境，噩梦永远不会醒的！”
他的身体如同沙堡般坍塌，黑色甲虫纷纷化为黑烟消散。
老胡变回人形，落在温暖身边，脸色异常苍白。
“我们得赶快离开，”他抓住温暖的手臂，“这只是第一层幻境，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温暖惊讶地发现，老胡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个发现比任何恐怖景象都让他心惊——千年狐仙在害怕什么？
教堂的墙壁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在这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无数双眼睛，有的大如铜铃，有的小如针尖，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老胡，那些是......”
“被吞噬的灵魂，”老胡的声音干涩，“这座教堂本身就是个活体祭坛，这个平行世界里的渺风最多算是个傀儡，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温暖胸口的“淦泉”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直接贴在皮肤上。
他痛苦地弯下腰，手指下意识地抓住玉佩想要扯下，却发现那温润的玉石此刻像活物一般，在他掌心下蠕动。
“呃啊——”温暖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玉佩正在他体内移动，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移动，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可怕的渗透——就像树根在泥土中蔓延，血管在组织中分叉。
“老胡！”温暖艰难地呼唤，声音因疼痛而扭曲，“玉佩……不对劲……”
老胡闻声转头，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变得惨白。
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不好！它醒了！”
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波，而是直接在颅骨内回荡的低语，像是从地心深处、从时间尽头传来的呼唤。
那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却比渺风古老千百倍，每个音节都裹挟着岁月的尘埃：
“找到你了......我的玉佩......”
温暖感到一阵眩晕，那声音仿佛有实体般钻入他的耳道，在脑内盘旋。
更可怕的是，他胸前的玉佩竟然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像是在回应那个声音的呼唤。
“它是什么——”温暖的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地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