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升快步走到温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检查那个已经变成暗紫色的手环：“还能走吗？我们只有大约三分钟时间。”
“你不是也被渺风控制住了么？怎么出来的？”温暖一脸的担心，但内心里是提起了120分的精神，毕竟上一次那假陆雨升差一点就得逞了。
“你是谁？这到底——”温暖的话被陆雨升打断。
他边走边解释，“除非你想被'它们'追上。”陆雨升拽着他向楼梯口走去，“那个机械体只是'女王'的傀儡，真正的问题在地铁隧道里。”
温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机械体已经瘫倒在地，但从它破裂的躯壳中，正涌出大量黑色粘液，那些液体如有生命般向他们流来。
更可怕的是，粘液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人脸，全都在无声地尖叫。
两人跌跌撞撞地下楼，温暖感到手环的温度时高时低，体内的共振感也随之起伏。
当他们冲出钟楼时，街道上静止的人群开始“解冻”，但方式极为恐怖——他们的身体如蜡般融化，只剩下影子还保持着人形，而那些影子正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
“别回头看，”陆雨升拉着他冲向一辆黑色摩托车，“手环在保护你不被同化，但也让你成为了靶子。”
温暖爬上摩托车后座，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说三分钟是什么意思？”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几乎盖过了一切，温暖死死抱住陆雨升的腰，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后视镜里，他们刚刚离开的街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高楼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饼干，玻璃和混凝土碎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银光。
“抓紧了！”陆雨升的声音在风中支离破碎。
温暖感到手腕上的手环突然发烫，七个不同频率的震动同时传来，像是七个世界的心跳在他皮肤下共鸣。这不是媒介应有的反应——媒介只是桥梁，而他体内正在发生的是某种更深刻的融合。
“陆雨升！”温暖大喊，“我不是媒介对不对？”
摩托车一个急转弯，险些撞上路边的消防栓。陆雨升没有回答，但温暖从他紧绷的后背读出了答案。
身后传来一声非人的嚎叫，温暖扭头看去，血月之下，地铁站口的水泥地面正在隆起、龟裂。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破土而出，爪尖滴落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荧光。
“那是什么鬼东西？！”温暖的声音变了调。
“第一只。”陆雨升咬牙道，“深渊的先锋。”
手腕上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温暖感到一阵眩晕，七个世界的影像在他眼前重叠——他看到东京塔在血月中倒塌，看到伦敦地铁里涌出黑色潮水，看到纽约街头行人突然集体割腕自杀...每个场景中都有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站在高处俯视着毁灭。
渺风。
摩托车冲过最后一个路口，钟楼的轮廓出现在前方。温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陆雨升要带他来这儿——那座古老的钟楼下，封印着"深渊之眼"。
"为什么是我？"温暖在引擎声中喊道，"为什么我能感知到所有世界？"
陆雨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因为你不是媒介，温暖。你是钥匙。"
手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温暖感到一阵剧痛从手腕蔓延至全身。七个世界的震频在他体内找到了某种和谐，形成一种新的、可怕的共振。他的视线模糊了，看到无数个自己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做着同样的动作——抬起手，触碰某个无形的屏障。
在那些世界里，他留下了标记。就像在沙滩上画下的符号，只消一个念头，就能让所有潮水退去。
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钟楼前，陆雨升拽着他冲向锈迹斑斑的铁门。
身后，那只深渊生物已经完全爬出地面——那是一只形似巨型蜈蚣的怪物，体节上布满人脸状的凸起，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尖叫。
"快！"陆雨升掏出钥匙，"钟声响起前我们必须——"
他的话戛然而止。温暖看到陆雨升的瞳孔骤然收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钟楼顶层的窗户里，站着一个黑袍男人。
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黑暗。当他微笑时，温暖感到手腕上的七个震频同时停滞了一秒。
"渺风……"陆雨升的声音带着恐惧。
温暖突然明白了。
那些集体自杀事件，那些投毒案，那些引发恐慌的惨剧——都是为了让人类的精神状态与深渊产生共振。
而共振的高潮，就是今晚的血月。
"她在利用人类恐惧喂养'深渊之眼'。"温暖喃喃道，"我们才是祭品，不是那个被毁灭的世界。"
手腕上的手环突然变得冰冷，七个震频再次启动，但这次它们不再和谐，而是互相撕扯。温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