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自动打开，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林兰——或者说那个占据她身体的存在——嘴角咧开到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轻声念出一个不属于任何现代语言的音节。
港口的灯塔突然由蓝转红，光束直冲云霄，将夜空染成血色。地面上，无数黑影从倒下的宾客体内升起，汇聚成一条黑色的河流，向着灯塔方向涌去。
空气中响起千万个灵魂的尖啸，地底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
在常人无法感知的维度里，阴阳两界之间的屏障，出现了第一道裂缝。
所有购买了智能手环的人，夜里都在同一时间打开了房门，朝着灯塔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们没有导航，却一起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你拿出其中一个人的耳机，打开播放键，就会听到一个声音，“我们一起向着光明前进，集合了，迈向光明之路，向灯塔聚拢，给女王献祭……”
而第二天，他们又会像往常一样，一切生活如常。
华夏国内，海关调查局的办公室里，程海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红色警告标志，眉头紧锁。屏幕上是一份关于“光明之路”智能手环的进口申报单，申报类别是“健康监测设备”，但程海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批了，”程海揉了揉太阳穴，转向坐在对面的同事林远，"每次申报数量都在增加，而且都是通过不同公司进口的。”
林远推了推眼镜，凑近屏幕：“查过这些公司背景了吗？”
“全是空壳公司，”程海调出一份企业注册信息，“注册地址都是虚拟办公室，法人代表查无此人。最奇怪的是，"他点开产品说明书，“这款手环有个诡异的规定——必须全家绑定使用。”
林远皱眉：“什么意思？”
"说明书上说，如果家庭中只有一个人佩戴手环，系统会判定为'不合规'，不仅功能受限，还会发出警报。"程海指着一段用红色标注的文字，"看这里——'单独佩戴可能导致灾害'，这是什么鬼话？"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程海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以为是电路问题。但当他低头时，电脑屏幕上的产品图片似乎发生了变化——原本银白色的手环在那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表面浮现出类似血管的纹路。
程海猛地眨了眨眼，图片又恢复了正常。
"你看到了吗？"他问林远。
"看到什么？"林远一脸茫然。
程海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但他心里知道，那不是错觉。
下班后，程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前往港口。根据报关单，最新一批手环今晚会在这里卸货。夜色中的港口灯火通明，起重机像钢铁巨兽般矗立在码头，远处灯塔的蓝色光束规律地扫过海面。
程海将车停在隐蔽处，取出望远镜观察。一艘名为"玛利亚之星"的货轮正在卸货，工人们从船上搬下一个个标有"光明科技"的集装箱。他注意到，每个集装箱侧面都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瞳孔部分是一团扭曲的触须。
"这绝对不是普通电子产品..."程海低声自语，掏出手机拍下这个符号。
就在这时，灯塔的光束突然从蓝色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
程海放下望远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道红光不再旋转扫射，而是笔直地射向天空，将云层染成了血色。更可怕的是，红光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像是一群飞虫，又像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港口的工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集体抬头望向灯塔。程海看到他们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呆滞，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程海本能地想要冲过去帮忙，但一种原始的恐惧感让他僵在了原地。
从倒下的工人们体内，一缕缕黑影升腾而起，如同烟雾般汇聚在半空中，形成一条黑色的河流，向着灯塔方向涌去。
空气中响起一种程海从未听过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在同时尖叫，又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嘶吼。
地面开始震动，程海不得不扶住车身才能站稳。从地底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仿佛某种被锁链束缚的庞然大物正在挣脱束缚。
程海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自动弹出一条消息：“集合了，迈向光明之路，向灯塔聚拢，给女王献祭……”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银白色的手环——正是“光明之路”！手环的显示屏上闪烁着同样的信息，同时发出一种诡异的、有节奏的嗡鸣声，与地底的铁链声形成了诡异的共鸣。
程海感到一阵眩晕，灯塔的红光似乎在召唤他，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想要朝那个方向移动。
他用尽全力抵抗这种冲动，跌跌撞撞地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