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政协主席,虽然也是正厅级,号称“四大班子”领导之一,但其政治地位和实际权力,与市委副书记相比,有着云泥之别!政协的核心职能是参政议政、民主监督,更多的是务虚性的工作,难以直接插手具体的人事和行政事务。
更为重要的是,唐瑞林内心里清楚,一旦迈进政协这道门槛,无论级别如何,其政治生命实质上就已经宣告结束,从权力中枢的参与者,转变为等待退休的二线干部!他才52岁!在乡镇一级,这个年龄或许接近退休,但在副厅级干部群体中,正是年富力强、谋求更进一步的黄金时期!甚至对许多正处级干部而言,52岁也远未到终点!
“钟书记,”唐瑞林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苦涩和一丝不甘,“我……我怎么能去政协呢?这……这不都是养老的地方吗?” 他几乎脱口而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钟毅眉头微皱,立刻正色纠正道:“瑞林同志!你这个认识可不对啊!什么政协都是养老的地方?政协是参政议政的地方!是凝聚社会各界力量、共商国是的地方!‘四大班子’并列,本身就体现了党对政协工作的高度重视!”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安抚和“现实”的分析,“再者说啊,组织上也没有亏待你嘛。政协主席是正厅级实职!你现在还是一位副厅级的干部,要想跨上正厅级这个台阶,说句实在话,对很多同志来说,都是千难万难,需要走很长的路!现在机会既然摆在这里了,完全可以把级别先提上去!级别上去了,平台和视野自然不同。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谋求进一步的发展,也未尝不可嘛。”
钟毅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带着一种仿佛为对方着想的意味:“从副厅级到正厅级,再从正厅级的政协主席转到另一个更重要的正厅级岗位,这样看起来,你走政协主席这条路,对你个人发展来说,未必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曲线救国,弯道超车!我看你啊,不要有任何抵触情绪。” 钟书记最后加重了语气,抬出了组织的权威,“再者说啊,这也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省委,省委领导的通盘考虑和慎重决定呀!”
唐瑞林看着钟毅那张平静的脸,听着这些冠冕堂皇又暗含“打发”意味的话,心知再与钟毅纠缠下去已无济于事。但作为一个内心仍怀有政治抱负、不甘心就此沉沦的干部,他还是想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端正”和“恳切”:
“钟书记,我绝对不是贬低政协工作的意思!您也知道,我长期从事的都是党委的具体工作,抓协调、抓落实、处理实际问题。这政协呢,更多的是务虚性的工作,我……我怕自己干不好,难以胜任啊!我还是希望能留在副书记的岗位上,再为组织、为东原的发展多做一点实实在在的贡献!” 唐瑞林也是试图强调自己的“实干”能力与政协“务虚”性质的不匹配。
钟毅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但语气却不容置疑:“瑞林啊,你的想法我是充分理解的啊。但是!” 他话锋一转,“你担任市委副书记期间,不是也在联系群团、联系政协吗?政协的工作同样重要!我们常说的‘四大班子’并列,这就已经能够充分体现出从上至下对政协工作的高度重视!这一点,你思想上要认识到位,不要有任何抵触心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组织让你去政协,正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和经验,希望你能把政协工作提升到一个新水平!”
“钟书记……”唐瑞林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什么,但被钟毅抬手止住了。
钟毅的笑容淡了些,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瑞林同志啊,你心里那点想法,我还能不清楚?但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你我个人意志能左右的了。省里的决定已经做出。我们做干部的,关键是要相信组织,依靠组织,还要服从组织啊。组织把我们放在哪个位置上,肯定是从全局出发,经过通盘考虑的。服从安排,是党员干部最基本的政治素养!”
唐瑞林被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钟毅这是把话说死了。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怨气在胸中翻涌。他看着钟毅那张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脸,最后只挤出一句:“钟书记,好吧,我保留我的意见。” 说完,他霍然起身,连基本的告辞礼数都忘了,阴沉着脸,出了钟毅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那间同样宽敞但此刻却显得无比压抑的副书记办公室,唐瑞林重重地摔上门。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越想越觉得憋屈、郁闷。
自从他没能从“临时负责人”顺利转正为市长,反而被钟毅彻底压制后,他就感觉老领导周鸿基对他疏远了不少。他几次想打电话汇报工作,周鸿基都是以“忙”或者“具体事情找下面同志”为由推脱。过年过节他提着礼物去省城拜年,周鸿基虽然见了面,但谈话内容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注意身体”、“好好工作”之类,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