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远远的看了一会,这胡延坤到底是没有开门,便轻踩油门,慢慢的将面包车开出了门外,生怕让现场的工人注意到,这车是县石油公司的。
直到汽车开出县政府大院,吕振山看着亲自开车的田利民,叹了口气道:“咋个看着胡主席,比我们麻烦还大?咋要钱的都要到他的门上来了。”
田利民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说道:“这,这事闹大了,可是牵扯的人多啊,县里谁这么流氓,咋想着让这些人来退钱啊,这不扯淡嘛,让咱们群众斗群众,这工作还咋干,你告诉我还咋干。”
吕振山用手拍了拍面包车的玻璃,说道:“这个牵扯到的干部,可是多了去了。人事、财政、组织部门,这个太流氓了。”
田利民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夹着烟,心里万千思绪,胡延坤的麻烦,比他想象得还要大,还要直接,还要…丢人现眼。他这座山,似乎比他们预想的崩塌得更快、更彻底。
中午的时间,与人大的几个领导谈了话,回到了县委食堂吃午饭,在门口的时候,就遇到了杨伯君和廖文波,俩人在食堂门口低声交流着,我看着俩人,估计又有了新的进展。
我看着人大的几位领导说道:“各位领导啊,你们啊,先去吃,我说几句工作。”
杨伯君和廖文波两人略显激动的道:“县长,我们有重要情况汇报。”
我看了看食堂,里面人不少,就想着一会再吃,就道:“走吧,一会儿吃饭。”看着人大几位领导走进食堂,我的脸上的沉稳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我转向杨伯君和廖文波,目光锐利:“伯君,文波,什么情况?边走边说。”我抬步朝自己位于县委楼的办公室走去,步履沉稳却带着紧迫感。
杨伯君紧跟在侧,语速快而清晰:“县长,工作组那边今天上午被围了!不是工人闹事,是家属!来了二十多号人,男女老少都有,情绪非常激动。”
廖文波补充道,声音带着寒意:“都是交了钱给胡玉生‘买’岗位的家属!他们说,公告贴出来,工作组进驻,他们才知道胡玉生承诺的‘铁饭碗’是假的,是违规甚至违法的!现在工作组要求清退超编人员,他们慌了,去找胡玉生退钱,胡玉生躺在医院装死,一分不退!他们就涌到工作组来了,要求政府做主,把钱要回来!”
三人走进我的办公室,韩俊迅速关上门。办公室里的火炉烧的滚烫,铁皮水壶冒着水蒸气,驱散了门外的寒意,却驱不散我们三人脸上的凝重。
晓阳已经预示到会是这个局面,只是这个局面,来的更快更猛烈,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具体怎么说?”
杨伯君拿出一份记录本:“他们反应的情况高度一致:时间集中在过去两年,也就是省里启动县级石油公司划转之后,涉及到的金额从几千到一万多不等,都说是通过中间人或者直接找到胡玉生,交了所谓的‘安置费’、‘打点费’,承诺安排正式工或者‘转正’。个别关系好的找的胡玉生,都开了收据,多数都是口头承诺或者白条。但有几个家属提到了具体的中间人,其中就有吕振山的亲戚!”
廖文波眼神凌厉:“县长,证据已经很清晰了!胡玉生利用职务之便,伙同吕振山等人,长期、大规模地买卖国企工作岗位,非法收受巨额财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纪,是赤裸裸的受贿罪、行贿罪、滥用职权罪!性质极其恶劣,数额特别巨大!我建议,”他声音斩钉截铁,“立刻对胡玉生采取强制措施!突击审讯,固定证据!同时控制吕振山等关键涉案人员!迟则生变,万一他们串供或者毁灭证据……”
杨伯君也点头附和:“文波同志说得对。抓了胡玉生,一是可以震慑其他涉案人员,迫使他们交代问题;二是可以给愤怒的工人和家属一个初步交代,稳住他们的情绪,避免群体事件升级;三是,”他看向我,加重了语气,“这是解决石油公司划转和超编人员清退问题的关键一步!不把胡玉生这个毒瘤挖掉,不清算这笔非法交易,划转就名不正言不顺,清退工作也会阻力重重,随时可能引爆更大的火药桶!工人不会甘心被清退,交了钱的更会觉得自己血本无归,矛盾只会越积越深!”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火炉上的水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杨伯君和廖文波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等待着我的决断。抓人,似乎是眼下最直接、最有力、也最能快刀斩乱麻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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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两位得力干将,他们的急切和决心我都看在眼里。我端起桌上的保温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水,水温正好,熨帖着有些发紧的喉咙。
“伯君,文波,”我放下水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你们的工作,推进得很快,很扎实。工人家属的反应,印证了我们之前的判断,也把胡玉生的问题彻底暴露在了阳光下。